他能预感到,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接下来都会是难捱的一晚。
邬声的呼吸声听上去倒是极轻, 羽毛一样挠在谢知斐心上。
“困了吗?”谢知斐开口打破这难捱的寂静。
“不。”邬声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翻过身来,隔着灯火朦胧昏黄的亮光与谢知斐对视, “我在想一个人。”
谢知斐原本平复下的呼吸陡然又变乱了。
自综艺拍摄结束之后,谢知斐能感受到邬声对他的态度变化很大。
好像要更依赖了些。
这让谢知斐隐约怀疑邬声已经发现了什么, 但每当邬声直接朝他说起他在想一个人时,谢知斐就会将那个人是自己的可能暗暗排除掉。
暗芒一样的灯影跳跃在邬声的瞳仁中,有床头那两盏灯的照映,虽然有些看不太清,但他还是恰好捕捉到了谢知斐那一瞬的表情变化。
从憧憬到失望的表情变化。
邬声想,也许谢知斐正在猜测,他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他敢和谢知斐聊这个,就不怕谢知斐猜到这一层。
要最快地接近他想要的答案,就不能全然闭口不谈。
今天他想从谢母谢父那问出些什么,但显然这两位大家长对他的好奇和关注远远高于回答他的问题。
邬声又不好很直白地暴露自己想要探知信息的意图。
如果成邵宁在就好了。
可成邵宁明天早上才过来。
那他能接触到的了解谢知斐的人里,就只剩谢知斐自己了。
现在就看谢知斐愿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和他聊下去了。
谢知斐沉默了片刻,怀着一万分的忐忑开口了。
他问:“那你愿意和我聊聊这个人吗?”
谢知斐下了一番决心,才问出这句话。
理智上他清楚自己需要对方的信息,知己知彼,尽可能地多了解这个人的信息是好的。
但情感上他并不想知道太多。
谢知斐惧怕当他足够了解对方,与对方一番比较之后,却发现在邬声那里他可能要更输上一筹的结果。
十七岁之前谢知斐从未恐惧过什么,在万花国最狼狈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没有恐惧过什么,偏偏在重新回到蓝星后,开始变成胆小鬼。
谢知斐的话自然正中邬声的下怀。
欣喜的表情自然是不能在脸上流露的,邬声掀起眼帘,看了眼谢知斐,语气平淡地说道:“那人也曾经像我们此刻这样,与我同床共枕。”
谢知斐:“……”
谢知斐如卧针毡。
谢知斐确认道:“是如同你我今夜这样吗?”
“唔……”这种问题邬声倒是不愿意给一个准话了。
他只说:“他要比你没规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