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把眼低在桌上,思忖片刻,抬起头来笑着摇一摇,“真是抱歉,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
这回倒是玉漏惊讶,她慢慢敛了笑意,“是假的,就是做戏给人看,除了你家里和我家里的人,旁人不会晓得。”
西坡笑道:“我刚没了妻房,立刻就要续弦,谁轻易肯信?”
“刚死了老婆就续弦的也多,谁还真去计较?何况也不是立刻,我们先说是定亲,娶亲是两个月后的事。你儿子小,要急着讨个媳妇照管他,这也没什么可疑的。”
西坡渐渐笑得僵,眼睛在她脸上几沉几浮,还是摇头,“我看不大好,于你的名节也没益处。哪有拿这种事玩笑的,又不是台子上唱戏。”
玉漏一个指甲掐进另一个指甲里,痛也不觉得。以为他还和先前一样,什么忙都肯帮。难道他是怕对不住梨娘?可这不过是做戏,又不是真的。还是正因为是做戏,所以他才不答应?
她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立起身向外走两步,又回过头来,“不叫你白帮忙,我给你钱。你把铺子兑出去,为梨娘瞧病发送,想来已经山穷水尽了,难道一家人从此不过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有后怕,既怕他不答应,又怕他答应。
好在他没作声,好在他没作声。她猜不到他的心如今到底是怎样,还可以仍旧保留一点遐想。
谁知傍晚西坡又找上门来了,碰上连秀才在院中乘凉,一见西坡站在院门前,立时起身朝他点点头,算是招呼,而后自回屋去了,交由秋五太太去迎待。
秋五太太自是懒得迎待,把那竹几上的茶也往厨房里收,“你有事?”
西坡立在门口,没好进来,“想找三姑娘问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