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得正巧。”季应微微一笑,春意染上了他的眉眼,但眼底画不开的疲惫却又喧宾夺主,碍眼得很。
江平野顿了一下,抬起手,指尖隔着光幕虚虚点了点季应的眼底。
仿佛想要触摸,但在行动的一瞬间兀然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变成这样一个克制又生硬的动作。
再次开口时,江平野声音不由地放轻:“昨晚——没睡好吗?”
第20章
“昨晚听他讲了很久的故事,是睡得不太好。”
“怪不得。”江平野说,“脸色这么差。”
舞台上的架子鼓发出沉稳的声响,像是潮水的低吟,又仿佛大地的心跳。暗淡灯光中,蒋明坐在架子鼓前,手中的鼓槌挥动,准确而有力地敲击在鼓面上。
能配得上这样奔放的、富有生命力的鼓点的歌声,应当得是潇洒自如的天籁。
然而台上的“歌手”一开口,却是嘶吼破音、不拘一格的“死了都要爱”。
不知道沈颂是怎么和他们商量的,居然在得到手麦的同时,还能得到蒋明的架子鼓伴奏。
这是季应第一次在江平野面前流露出可以称得上是“尴尬”的神情,他半掩着脸,挡住沈颂投射而来的热切目光,无奈地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练习了。”
“宇、宙、毁、灭、心、还、在——”一句简单的歌词唱出了前路十八弯的感觉,上一个字还在地上跑,下一个字便飞上了九霄云外,最后一个调索性穿越大气层,连同他嘶哑的嗓子一起炸成了烟花。
偏偏为他伴奏的蒋明好像遇上了知音一般,放下鼓槌连连鼓掌,海豹似的,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赞:“好!唱得真好!哥们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季应:“……”大可不必。
与他相比,江平野倒是镇定很多,仿佛方才的鬼哭狼嚎是一声都没入耳,自带了什么屏蔽装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