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啊,刚才在老祖宗那里,我要是不装着点,她能轻易放过咱们吗?如果她知道我根本没腿,还不知道怎么罚我们呢!你如今生我气,难不成还真盼着我跪了一夜,把腿弄废了,你就开心?”面对哥哥,阿宴还是很淡定的,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行吧,你如今真个狡猾啊!看来母亲是知道的,你们都明白,就瞒着我呢!”顾松又不是个真笨的,自己想想,也就明白了。
依照母亲对阿宴的疼爱,若是阿宴真得在那里跪上一夜,还不知道怎么个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呢。
“这不是也怕万一你做戏不真,被人看了去嘛!”阿宴笑着道。
顾松低下头,自己这两天的事儿,眼圈儿就有点泛红,望着床上犹自笑得天真烂漫的妹妹,忽觉得心疼不已。
“阿宴,我知道,如今咱们三房根本不被人看在眼里,别人都想着欺负咱们呢。你以后放心,我再不胡玩了,倒是要好好进学,以后争取混出个前程来,这才能护着母亲和你。”
顾松十三岁,生得结实高大。
可是只因往日行事孩子气,那脸上总透着几分阔家少爷的稚嫩。如今阿宴这么仰脸,逆着光看过去,却见那结实的脸庞上,有了几分坚定和刚毅,那虎目中透着真诚和温暖。
阿宴心中微热,她低下头,眼眸里不知道怎么就有点湿意。
曾记得,五姑娘阿洛曾去沈从嘉府中看自己,言及顾松,曾经直截了当地说:
“他啊,不过是个旁闲破落户,能有什么前途!到底是皇上仁爱,靠了贵妃的颜面,给他做了个皇商。”
阿宴咬着唇,心道,自己的哥哥原本不是什么旁闲破落户。
浑金璞玉,只看怎么去雕琢。
上一世,三房无人,倒是把一个好好的热血少年给带歪了呢。
正想着时,听雨过来,端上了茶水糕点,身后又有数个小丫头一排地进来,端来了热水等物。
待一切都放置好了,听雨便命令各小丫头们出去了。
她自己上前,对着阿宴福了一福,这才开口道:
“姑娘,虽则咱们没受伤,可是总要掩人耳目的,现如今惜晴在外面等着大夫呢。我先让小丫头们准备了热水布巾,作势给你敷腿。又想着你该是饿了,这会子功夫了,早点还没吃呢,便准备了你素日爱吃的几样茶点,你先吃着,也挡挡饥。”
阿宴点头,便命她先将这茶点等物摆好了。
“哥哥,你闹腾了这一早上,也该饿了吧?”阿宴知道自己的哥哥向来饭量是个不小的。
“那还用说,为了你,我这是什么都豁出去了!”顾松知道这里是没人伺候了,便自己净了手,用听雨递过来的巾帕擦了,这才过来坐在那里,陪着阿宴用早膳。
听雨一边从旁陪着,一边说起外面的事儿。
“少爷和姑娘刚离开老祖宗房里,便听到外面有人叫嚷,说是郭姨娘发疯了呢。”听雨说着这个的时候,小心地为阿宴挽起袖儿。
“发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宴回想了下上一世,这个郭姨娘可是比自己都活得长,活得好呢,倒是不曾有发疯这档子事儿。
“活该!我看这郭姨娘是个黑心的,就想着害咱们呢!”早间的事儿,顾松多少知道一些了,对这个郭姨娘是不满极了。
“后来呢?你再说说?”阿宴没搞明白,便决定多问问。
“后来啊,听说老祖宗,还有大少奶奶都过去流芳园了。这郭姨娘可是疯得不轻。于是老祖宗便把今早上在祠堂里里外外的人都找来了,审问了一番,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谁也不知道这郭姨娘到底是怎么疯的。最后不了了之,倒是说请了胡太医,给郭姨娘好生看看呢。”听雨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一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