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公司的员工会先和上司最小的弟弟牵扯不休,再从不知什么时候生出异样心思的另外一个弟弟那里逃开,转而就和哥哥纠缠在了一起?
黑夜里, 岑霁浓密的睫毛轻微颤了颤,上面还挂着几颗不受控制的晶莹泪水。
黯淡的情绪沾着湿漉漉的水珠, 不知是谁的心跳震颤着耳膜。
岑霁试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一场危险又逼真的梦。
可是,当他不小心动了动,感受到一片狼藉,脑海里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无声地断掉了。
然后有一道低磁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像很多次那样,微热的细流在头顶上盘旋。
这道声音说:“你可以当作是男性之间的帮助,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不是你的本意。”
“嗯。”岑霁听到自己回了声,尾音带着情欲没有完全褪去的绵腻语调,他自己听了都脸红心跳。
这是他发出来的?
岑霁身躯僵了僵,再也不敢出声。
恍然想到很久之前,方总调侃着说有人催促着给贺总打电话,让贺总去找他,那个撒娇的音调就甜腻掉牙。
他今天又给贺总打电话了。
把贺总当作付双倍价钱的出租车司机,贺总来了,和上次一样。
然后他就把贺总当作疏解欲望的工具。
贺总竟然照单全收了。
沉默无声无息地在墨色一样的酒店套房里铺开。
其实眼睛重回清明,适应了黑暗以后,并不是什么都看不到。
窗帘遮光性很好,所有的灯都被关掉了,但还是有一点细微的光线漏了进来。
就是这一点光,描绘出从他身后抽离的高大轮廓。
岑霁看着这道模糊的身影拎起外套,高昂衣料摩挲,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
贺总依旧没有开灯,很显然在照顾他的自尊。
像在海岛的清晨醒来,肚子和他唱反调般戳穿他的窘迫,男人也只在唇角勾出一抹笑后,就把空间留给他,让他能够把自己卷在被褥里当鸵鸟。
岑霁分不清这样的温柔。
他有时候觉得这是男人漫不经心流露出来的一点温意,有时候又觉得是对自己才会这样。
不管哪一种,都让岑霁足够迷茫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