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会让人一不小心沉溺进去,后者会让人产生假性错觉,在贺总身边这么多年,他没见过这个男人对别人这样。
岑霁终于想到打破艾嘉鱼缸的那个晚上,他透过摇曳着水草的玻璃缸望向男人呼之欲出某种情绪的眼眸,想问什么。
他想问:贺崇凛,你是不是喜欢我?
瞧,多可怕。
无知无觉的时候还好,他想不到这些。
然而一旦撕开一道裂口,就像那些被揪扯出的白絮。
所有的假性错觉堆叠在一起,份量再轻,一片一片地累积起来,压在心口也沉甸甸的。
沉甸到让他想要问出这种可怕的问题。
还好岑霁没有问出口,不然太可笑了。
因为贺崇凛不会对他说喜欢。
贺明烈和贺云翊说了。
贺明烈不止说了一次。
贺云翊还要把他关起来,要和他接吻。
在岑霁思绪乱七八糟的时候,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停止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明天没有要紧的事情,你不用着急来公司上班。酒店房间……你要是不想住这里,我会让人安排车送你回去,免得你爸妈担心。”
连他家里都考虑到了。
岑霁说了声谢谢。
这一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调,不发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尾音。
他其实还想说点什么。
比如,不好意思,贺总,我打错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又比如,您可以直接把我放下来,不用管我的。
可是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也有点做作。
于是,岑霁就看着那道身影在暗色中离开。
房门“咔哒”关上。
灯一直没开,他自始至终都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管是在寂静马路刺眼的灯光下,还是融进酒店套房的浓稠夜色中,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给自己痛苦又欢愉的触感一样。
岑霁到最后还在挣扎着安慰自己。
或许真的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