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一惊转过头,看见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明仲夜:高高的身影,似乎比平日里还要慵懒凌乱一些的金色鬈发,黑色的t恤外是黑色的皮夹克,身上似乎还沾着点酒和香水之类的味道,比平日里在学校遇见时的休闲文艺打扮更多了一丝侵略感,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哪个酒吧里出来。
“……路过这里,走累了,所以多坐了一会儿。”温澜沉默了片刻,随口扯了个借口。
“是吗?”明仲夜反手一撑长椅后背,便轻巧地跳了过来,随即在他身边的位置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这里其实离学校不远啊。”
“哦。可能是吧。”温澜垂眸看着对方撂在长椅前方地上的两条长腿,“你今天休息?”
“嗯哼。刚刚和一群人闹腾完,本来准备跟着他们继续换地方搞下一场,走到这条街附近的路口,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有点眼熟,于是我就说要过来看一眼,让他们先走了。”明仲夜耸耸肩,“来了发现我竟然没看错,真的是你。”
“……”温澜听了这话,心里微微有些复杂,但一时也不知该接些什么,只抬头看了明仲夜一眼——对方居然正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澜。”明仲夜单刀直入地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温澜本来想直接回绝、甚至找个什么理由把对方赶开,但看到此刻那人坦诚又关切的真挚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阵后,他还是开口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只是我管理学的口试考砸了而已。”
很奇怪。对着明仲夜把这个理由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忽然就发觉,这件事本身好像其实并没有那么让他痛苦——甚至,他之前竟然为此感到那么痛苦和自责、甚至怀疑起他在此地的学业的必要性,简直有些小题大做、荒唐好笑了。
……明明只是一场考试失利了而已。他居然就想要退缩了吗?
不过,明仲夜也并没有笑话他。这个公认的天才歪着头,似乎是想了想,才缓缓道:“管理学?我好像听说过。你是不是修了那位费比安教授的课程?那个教授的课程安排和难度好像设置得都有些不太合理,通过率也的确不高,之前我有个朋友挂过他的课,对他敬而远之的样子——那位朋友甚至还跟我们抱怨过,说一整个班里其实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教授一学期讲下来的重点到底是什么,期末考试前终于想到互相问一问看有谁听懂了,结果发现没一个人不大摇其头、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