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厮杀吧,人类。”暴君展开双臂,脸上带着癫狂到了极点的情绪,“我们必须争夺,我们必须互相残杀。这里,就在这里,只能有我们中的一个。只可惜,我才是唯一的赢家。即使我一直看着你,从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你。你那扭曲的,黑暗的灵魂。”
邹途看着他,拳头渐渐握紧,他没有说话,他对这个无数次想要鸠占鹊巢的怪物无话可说。
但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没有问题,没有回答。暴君从他跟前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他。他每一步踏在地上,脚下的黑暗都在开裂,他傲慢地抬起下巴,眯起了眼睛,嘴角满是不屑的、轻蔑到根本没有把邹途放在眼里的笑容。
他们距离很近,近到下一秒就能咬断对方的脖子。他满不在乎地笑着,所有的语句,所有诅咒般的字词就从牙缝里,一个接一个挤了出来。
“……赢家将吃掉输家,丛林法则。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当然可以吃了我,当你有那个能耐杀死我,有那个胆量将我的存在吞进肚子里消化的时候,你就赢了,人类。但同时,你也会继承我的血脉。”他笑了起来,眼神逐渐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疯狂,“来吧,我已经准备好得到你的配偶,你的身体了。”
这一刻,所有的噪音都在邹途脑中嗡响,黑暗的监牢里,不断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这就是曾经在他脑子里不断嘶吼的、不断诱惑他走向地狱的声音,那是来自万千张口,万千只喉,万千只眼的讥嘲。
那是来自他对抗迄今的生物,灾厄,与亡者的旷古回响。
邹途看着身边发生的畸变,在巨大的轰鸣中笑出了声。
“你得不到的,你得不到他的。”
“他说,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