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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句话,他还记得邹途说,当他们相拥,当他们身体相连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在叫嚣。

它们诉说占有,诉说孤独。

诉说着爱。

“邹途,记住。只有你。”柔软的嘴唇粗鲁地碰撞着对方的耳朵,一呼一吸之间悉是如水的温情,“只有你才能占有我,只有你才能爱我。只有你,记住了,谁都不可以,即使是顶着你的皮囊的怪物,也不可以。因为我不允许,到死都不允许……”

然后,他们热吻,他们紧拥,他们相爱。

堕入凡尘般的相爱。

邹途陷入一阵朦胧的黑暗,在这阵不断翻滚、犹如海浪般涌动的黑潮之中。他见到了一直以来折磨着他,与他争抢主导权的生物。他坐在凝固的黑暗上层,手指拄着一柄消防斧,斧头抵住地面。一条腿屈起,肆意地搭在一边。姿态透露着成熟的野性,连身段都男人味十足。

他没有穿上衣,因此,结实紧致的肌肉展现得淋漓尽致。

邹途就像在面对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脸孔。

唯有表情,唯有眼睛,唯有灵魂,与众不同。

那个生物看着他,血红的瞳孔诡秘地收缩起来。他看着邹途,看着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另一个自己,终于难以自持地哈哈大笑。

他是暴君,邹途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