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多了鲜活气,连说话声音都大了些,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你现在不用说话,把被子掀开趴着就行。”

尤灿眉头皱得死紧:“我不要打针,不用你管我,你走!”

“你再不把被子掀开我就自己动手了。”项铮语气冷硬,不为所动。

尤灿两只手全按在了被子上,从表情到动作都在诉说着抗拒二字:“说了不用你管!你走!凭什么你说打针就要给我打针?我不打!你走开!”

尤灿用力抓着被子,但项铮一只手便拂开了他所有的力道。

温暖离开,凉意灌入。

极度的羞耻涌上大脑,尤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牙齿咬住嘴唇,后背紧绷僵硬,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卧室里骤然间变得极度安静,只能听到尤灿压抑的、急促的呼吸。

片刻的沉默过后,是项铮率先开口:“对不起。”

他难得露出了点尴尬慌乱的神情。

手上的针筒被放到一边,医用手套也被脱下,他的手悬在尤灿肩膀上空,想碰又犹豫着不敢碰,“对不起……”他缓缓在床沿坐下,舔了舔干涩的唇,终于还是把手放到了尤灿肩上,手下的触感瘦削单薄,还在颤抖着,像是再用点力就能把他捏碎。

尤灿仍低着头,一声不吭。

项铮手上用了点力,把尤灿往胸前揽,无措又点着急地安慰:“没事的,我是医生,我什么没见过?你不用觉得难堪。”

“手术也是我给你做的,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车祸伤到了你的神经,在完全恢复前出现失控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事的,擦一擦换一身衣服就好了。”

“我抱你去洗澡,嗯?洗干净换身衣服就好了。”

“对不起……”

慢慢把对方的头抵在自己胸口,项铮回忆着母亲安慰项祈时的样子,手上动作轻柔的、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尤灿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