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樽精致与破碎杂糅的陶瓷娃娃。
直到给尤灿做完手术,他才有空去思索其伤成这样的原因,并在后来结合自家弟弟问到的消息,补全了当时尤灿出车祸时的景象——
满载货物的大卡车失控地冲向轿车时,尤灿正躺在轿车后座里休息。
他伸长腿,人也顺着靠垫微微下陷,非常放松。两车相撞时,他只来得及蜷起上半身,用手护住头,却没能顾及腿,小小的轿车前有大货车撞击,后有其他车追尾,在中间几乎被压扁。
尤灿的腿,就是在那时被前排的座椅给硬生生压折的。
膝盖粉碎,半月板及多处神经撕裂、损伤。
除此之外,还有脊椎挫伤,肋骨断裂,手骨骨裂,脑震荡等……
司机更加严重,直接命丧当场。
听完项铮的叙述,尤灿沉默了很久。
良久,他才强作镇定的、声音很轻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吗?”
“也不是,这并不是绝对的……”
后来项铮又说了什么,尤灿已经没有耐心听了。
他虚虚地望着自己腿的方向,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睛,也遮住了眼底慢慢凝起的风暴。
良久,他才出声,语气平而轻。
“知道了。”
“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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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灿醒来的消息传回尤宅,没多久那边就来了人。
但只来了一个,是平时跟尤灿最不对头的尤弋。
尤弋穿着一身西装,像是刚从公司那边过来。
身姿笔挺,皮鞋锃亮,英气勃发的样子和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尤灿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