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他神情微动,有些惊讶于飞速平稳下来的数值,明明刚才还波动得非常剧烈。

“我家人来过了吗?”

医生微怔,重新打量病床上躺着的人。

——看起来很平静,非常平静,一点不像得知噩耗的模样。

“来过了。”医生道。

“我睡了几天?”

“三天。”

尤灿怔住,眼神有些许放空:“三天啊……来不及了。”

这时候父亲肯定已经出国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所有的心血……也全都白费了。

怔了好一会,他又抬起头,重新看向医生:“医生,麻烦您直接告诉我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项、项铮?”尤灿的眼里露出惊讶。

项铮抵了下眼镜:“是我,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尤灿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好久不见。”

“在这儿见到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项铮看着他,语气有些生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尤灿摇摇头:“都还好。就是我的腿……好像没有知觉。”

“你……”

可能是接下来的话对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太过残酷,项铮难得踌躇了下才道,“你的腿伤得……很重。”

尤灿被送进医院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饶是项铮见多了各种血腥的场面,也被当时尤灿的模样惊到了。

那时尤灿躺在雪白的担架床上,上半身相对来说干净整洁,白皙的脸上只有一两道血痕。下半身却像泡在了血水里,并且腿部呈现不正常的拗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