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萱当然怕,当初是她执意威逼胁迫陆观潮删掉监控,好保全沈良的颜面,否则闹得那么难堪,以当时父母对沈良的看重,是万万不能让这种损害沈良形象的事情发生的。

一旦视频曝光,前因后果势必被一同公之于众,到时不光是沈良,连乔萱这个包庇的亲妈也会被一同批判。

乔萱一时沉默,她反复思考衡量着两件事能够给她带来的利弊,究竟是继续闹下去,还是就此收手,乔萱举棋不定。

阮优就是这时出现的,他穿了一身非常柔软的家居服,站在陆家的楼梯上,轻飘飘地说:“那我们聊聊吧。”

乔萱仰起头,看见阮优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他瘦而纤细,腰肢看起来不盈一握,绵软的材质让阮优看起来毫无攻击力,他温和可人,只有嘴角含着一缕胜券在握的笑容。

乔萱明白了,陆观潮和阮优一唱一和打配合,这夫妻俩今天势必要让她死了这条心。

但如今乔萱已把自己的恐惧和害怕亮给陆观潮看,把柄在手,等于被拿住七寸,乔萱来时的精气神削减大半,无奈地坐下。

“你要跟我聊什么?”乔萱问。

阮优轻飘飘地从楼梯上下来,一边走一边说:“姨妈,您跟我表哥一样,明明都是到了强弩之末了,还要强撑底气,自然了,我表哥如今如日中天,而你,姨妈,你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扬,耀武扬威?”阮优走到乔萱面前,他半弯下腰,不留情面地质问乔萱。

乔萱被阮优这一问给问傻了,愣了半秒钟才道:“你就算不认我是你的亲妈,那也喊了我二十年的姨妈,我也是你的长辈。

更何况,血缘关系,哪里是你说斩断就斩断的。”

“哦,原来姨妈是要跟我聊血缘关系。”

阮优点点头,道:“那不知道姨妈是想跟我聊当初为什么生下我又抛弃我,还是想聊二十多年来一直容忍默许自己的一个儿子欺负另一个儿子,又或者是为了保全一个儿子的身份地位,威逼另一个儿子结婚呢?”乔萱的眼睛飞快地眨了眨,显然对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因为她很快就给出答复:“话也不能这样说,优优,苒苒一家对你不好吗?你要是不结婚,又怎么能遇到观潮,你看你和观潮现在,不是和和美美吗?”阮优笑了笑,道:“我这只能算是因祸得福罢了。”

乔萱想辩解,阮优却立刻调转话头,问乔萱:“既然你知道我和陆观潮现在和和美美,为什么要横插一脚,逼我和陆观潮分开?你到底是想让我们分开,还是想闹得我们鸡犬不宁最后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乔萱说不出话来,阮优冷笑一声,说:“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姨妈,你都记好了,我绝对不会答应你。

你想闹就尽管闹,想发疯就尽管疯,你有所求,我无所求,我倒要看看,是你能闹得久,还是我能扛得久。”

乔萱被阮优一番话说得瞠目结舌,她气得站起身来,指着阮优道:“你!你!你无情无义!”“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情有义?”阮优问乔萱。

不等乔萱回答,阮优又笑眯眯地说:“再说了,姨妈,我无情无义,还不是因为遗传了你,难道你对我就很有情有义吗?”乔萱被气得不轻,场面一时僵持,陆观潮又出来道:“姨妈,您看,我和优优的小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分身乏术,实在满足不了您的要求。

您要是不满意,那就出去找找别人,如果您就这么回家,以后逢年过节,我们也记挂着您这个亲戚,走动走动,不至于让您晚景凄凉。”

乔萱抬起头瞪着陆观潮,问他:“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阮优笑眯眯道:“怎么不是,作为亲戚,我们能做的也不多,本来关系也没多亲,逢年过节走动已经算是极有礼貌礼数了,您要是不乐意,那我们不去就是。”

乔萱一句话也说不出,愤而起身离开了陆观潮家。

陆观潮望着乔萱离开的背影,问阮优:“你说她还会闹吗?”阮优摇摇头,道:“估计不会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知道闹我们没用,剩下的事就交给沈良自己去解决吧,反正都是沈良折腾出的烂摊子。”

阮优和陆观潮等了两天,见乔萱确实没什么动静了,知道乔萱终于对自己这头死心,这才终于决定动身去上班。

阔别公司许久,一踏进办公室,阮优就被顾忻尔的冷眼给钉在原地,他不好意思地冲顾忻尔笑了笑,顾忻尔一个抱枕砸向他。

“哟,我们恋爱脑大师还知道来上班,我以为你就要这么跟陆观潮红尘作伴潇潇洒洒了呢。”

顾忻尔说。

阮优连忙赔着笑坐在顾忻尔身边,道:“说哪里话,这不是咱们共同的事业吗,我当然心里还牵挂着事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