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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女人的哭声打破了宁静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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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怎么也不接,肯定出什么事儿了。

雁升坐不住,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小跑下楼,公寓楼道灯不太行,跑到二楼的时候跟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儿!”雁升扶住贺中鹤肩膀,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他一手血。

贺中鹤低着头没说话,喘得厉害。

“先去医院。”雁升让他把胳膊抬高。

“不去。”贺中鹤拉住他,往上走。

进门后他又坐那儿一言不发了,雁升跑了趟医务室,回来的时候贺中鹤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从今天下午到半夜一直没接电话,雁升就知道是坏结果,他没再问,坐到贺中鹤旁边拉起他的手,擦干净了往指节上喷酒精。

喷完酒精,压迫止血,缠上绷带,两人都没说话。

“怎么办。”贺中鹤轻声问。

“不用办。”雁升也轻声说,“不是问题。”

贺中鹤现在当然听不进安慰,他抿着嘴不出声。

“很久之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雁升摸了摸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还有读研呢。”

“四年。”

“你不在我身边四年。”

是啊,四年,四年里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不在同一处地方生活,没有了早就习以为常的朝夕相伴,身边所有人所有环境都换了。

雁升闭了闭眼睛,以为自己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比贺中鹤更容易接受这个结果,但看着他脸上还溅着血点,眼泪冒出来的瞬间,心脏像一块正被人死命拧干的毛巾。

“没有熬不过去的时间。”雁升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他垂着头看着贺中鹤的手,“我去看你,周末和假期都去,想让我陪你上课了就挂语音,我听着。”

贺中鹤现在最不想听这些,凭什么啊,好好的凭什么就一个人孤零零在学校跟手机谈恋爱啊。

之前规划了那么多事儿,还要一起从s大一号窗口吃遍所有食堂……

都破灭了,所有的愿景,高考前所有的动力,所有奔头,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