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抱著我,“聂闻涛。”

我抽出头来,看他。

他叹气。

说:“你这一辈子,依靠过谁?”

他看我,想认真要一个答案。

我想了一会,没想到谁,指了指自己。

他点头,叹笑,“你看,我爱的第一个人,从小依靠他的家世,後来,所有人都依靠他……”

“而你所能依靠的,从来只有自己,”他翻过身,不再靠著我,“你想过依靠过谁吗?”

“没有。”

“是吗?”

“嗯,依靠谁,我都不能得到所想要的,我只能依靠自己,再去靠近自己要的。”

他回过头笑,没说话。

他後来睡去时说:“不管你爱不爱我,挡这颗子弹,或者别的乱七八糟伤害你的东西,我都心甘情意,我的感情,都是我愿意给才给的,你明白吗?”

我点头,我从未怀疑过他,以前没,以後也不会。

他睡去,又隐隐约约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麽。

但我也不想探究究竟为什麽,反正,他活著,比什麽都好。

我自小的历程注定了我这辈子不会安宁。

我得到太多东西,注定会付出代价,我知道,我也付得起。

只是後来多了一个他,多了更多计量,只是计量到後来,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他。

有些人说,人造了什麽孽就得必须怎麽偿还,你别以为偿还不到你头上,等你意识到,它其实已经偿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