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从床上跳下来迎接池言睿,它绕着对方的腿蹭了蹭,发现对方似乎不想理自己。
“你乖乖睡,我去预约一下白粥。”在池言睿的坚持下,邱时拿热毛巾替他擦了手和脸,先前出汗出的太多,邱时又重新给他找了件干爽的睡衣。
年糕蹲在床边,歪着头打量躺着的池言睿。
邱时俯下身亲了亲池言睿的额头,“要不要把年糕抱给你?它一直守在旁边呢。”
“不要年糕,要你。”池言睿忍不住了,伸手要邱时抱,“真烦,生病了老是想哭。”
“睿睿乖。”邱时一下一下摸他的头,“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但是不能哭太久,因为眼睛会肿——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怕你醒来没东西吃肚子饿,很快就能弄好。”
“嗯。”池言睿把眼泪都蹭在了邱时身上,等对方离开卧室还是把年糕逗上了床。年糕喵喵叫着低头舔了舔他的脸,估计是舔到咸咸的眼泪,整只猫都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池言睿又笑了,伸手挠猫咪的下巴,“小年糕趴下睡好不好?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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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言睿一直没睡着。
他等到身边人的呼吸变得绵长、变得均匀之后小心翼翼地转了过去。他和邱时盖着同一床被子,被子下面是细软的毯子。他的手探过去,轻轻搭在了邱时腰间。
有的话当面说总觉得矫情,池言睿也不喜欢什么感情都用说来体现——但在生病的脆弱时刻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说给邱时听。
感动不同等于爱情,但邱时给到他的却是百分百的纯粹。
“第一次在阳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帅,虽然第一眼只看到了背影,但我想转过身来也不会太差。我猜对了。”
“可你的态度实在不友好。我又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所以没打算跟你做什么关系良好的邻居,最好是不要来往,以免被你气死……结果,我忘带钥匙了。”
池言睿还在酝酿下一句话呢,就觉得手被人抓住了,邱时的手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摸,摸到小臂那里拍了拍,“睿睿啊,你一个病人不好好休息,大半夜的跟我表白——不怕我听不到全都错过了吗?”说着就睁开眼往前凑了凑,“幸好我没睡熟,怕你不舒服,等你召唤你。”他亲到池言睿有些泛干的嘴唇,“想听听我怎么想的吗?”
池言睿原本想说的话都被邱时打断了,准确来说是被吓忘了,他根本找不到头绪,于是点头让对方继续。当然,这之前还是稍微躲了躲,“别亲,会传染。”
邱时笑说又不是舌|吻,哪儿会那么容易就被传染感冒。
“年糕喜欢的人我就喜欢。”邱时说,“它不是那种见人就打滚翻肚皮的小猫咪,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那天你睡在沙发上,我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安全防范意思的人啊?就算我也有猫,也不能证明我是个好人吧?可你就那么躺在外面沙发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好像很信任我似的……睿睿,我说你伶牙俐齿并不对,因为那都是你的武装。”邱时停顿几秒,“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可以像年糕在你面前那样——在我这里,你就是那个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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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原本已经商量好先去池言睿那边见家长,再回来和钱鸿波汇合一起去邱时家,然而都准备买票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小朋友年糕。跟池言睿回家的那段时间倒是可以麻烦还没有结束画室课程的钱鸿波上门喂猫铲屎,但等到正儿八经的春节假期,年糕就没人照顾了。池言睿和邱时都不放心宠物寄养,又没有合适的喂猫人选,于是便计划开车回去。不过他们说了不算,关键是要看年糕能不能适应长途旅行——开车回去要七个多小时,人坐久了都会不舒服,更何况猫呢?
邱时和池言睿你看我、我看你,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没心没肺的年糕不懂得饲养员的辛苦,叼着老鼠玩具挤到了两人中间,它用头拱了拱池言睿的手,然后张嘴松开了老鼠,意思是要池言睿配合自己玩扔老鼠抓老鼠的巡回游戏。
“我说真的,”池言睿把老鼠玩具扔去了阳台上,“年后就给它报名上小学吧,你女儿简直是神童。”
年糕咻的一下冲了出去,很快咬着小老鼠一脸得意地跑了回来。
“清华附小么?”邱时问。
“北大附小也不是不行。”池言睿抱起年糕,“不然我们试试?让钱老师把车开过来,我们带着它去兜兜风?”
要上清北的年糕不负众望,踩在池言睿的大腿上扒拉着车窗兜风,一点没有当初因为应激趴在宠物医院诊疗床上的可怜模样。邱时怕它冷,还买了一个特别威武的狮子围脖,等红绿灯的时候年糕成功吸引了无数注意力,回家以后还被奖励了两份小零食——其中一份是池言睿偷偷多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