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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不敢说实话,在他掌心上踩了踩,觉得自己的脚丑死了。他喜欢穿裙子,觉得裙子比裤子好看;也喜欢听戏,觉得听戏无害,比上赌桌有意思。这个世界非要把男和女对立起来,旁观和参与对立起来,无处不在的争夺和压迫,阉割与被阉割。怎么当个女孩子,就要裹脚,要认低做小,被男人操。他也想试试陶迎和周子寄的滋味呢!但舍不得碰陶迁。

“不习惯…”他放空了一会,任自己胡思乱想着,在周子寄发脾气之前闷闷地回答。

“那叫他过来教你怎么走路吧。你这脚,要走起来才漂亮。”

他屈辱地,却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陈。拉着陈的手在桌子前亲密地说话。

“我都不知道你嫁人了,过得还好吗?”陈笑起来像三月的微风,卸了妆是出奇的干净玲珑。

陶知把脚露出来,随意地晃了晃,“你瞧呢。”

陈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润县唱过,我们就要进城了。听说城里很不一样。”怕陶知陷入低落的情绪当中,陈很快换了个话题。

“怎么不一样?”

“更方便吧。大概遗存更多。电路、水线,这里供应不到的,城里都有。就和书上写的,很久以前,最好的那阵子一样。”

“哪本书?”陶知听的眼睛发亮,向往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忘记了,即使有书,他也看不懂这个事实。

陈伸出一根食指,示意他噤声,“他们不让看的书。”

“谁们?”

“男人们。”

陶知觉得这句话听着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唉,我也好想去啊。”

陈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