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就算是你要玩男人,养个兔儿爷,上海滩有多少名伶绝色,你又何必抓着贺呈陵?他和那些人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林深笑,“那些人都没有他带劲儿。”
苟知遇捏了捏梅花的花瓣,又拿了个番石榴啃,“你说那个林深是怎么想的?又送花又送水果,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宝马香车,捧你做上海滩一等一的角儿了。”
贺呈陵此时手中正拿着一张随花篮送来的便签,上面依旧是那天的两句诗,“楼角初销一缕霞,玉人和月摘梅花。”那字迹笔锋遒劲,潇洒肆意,确实是符合那人的模样。
他盯着那个看看的烦躁,刚打算揉了扔掉却又在动作的最后一个刹那放弃,折起来收到衬衫兜里。
“怎么着?我贺呈陵还需要他包了?”他笑着,眉峰扬起,无端便是睥睨姿态。“在上海滩这样的名利场里,我活的风生水起,他一个天津邑的外来户,还能压到我身上来?”
“他若对你没兴趣,这样是为了什么?”苟知遇说,又啃了一口番石榴。
“估计是为了我的船。”贺呈陵这般说道。“他想买我的船。他们都想要长江,所以必须要船,足够好的,整篇大陆只有我有。”
“你要蹚这趟浑水?”苟知遇停下吃水果的动作。
贺呈陵没接话,只是沉默。可是苟知遇跟随他数载,知道这就是贺呈陵犹豫的开始,赶忙开口去劝。
“别了吧,我们在这德租界呆的好好的,光是卖商用的船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一世潇洒,何必走进那乱世去遭罪,你要是给林深卖船,在别人眼里就等于是站了队,以后要是想下来,可就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