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移开,停在白瓷瓶子内的那枝腊梅上,那上面的花朵全都已经盛开,最繁盛,但是也最接近衰亡。
“所以说,你这次来,是为了贺呈陵的船?”白斯桐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紧了紧自己的蛛丝披肩。
“不然呢?”林深问,“你觉得我还会要些什么?”
他和白斯桐认识的早,那时候对方还不是如今这般呼风唤雨的上海商会的女会长,当然了,他当时也不是大名鼎鼎割据一方的军阀。他们在式微时相识,共同支撑着奋勇前进一直到今日。
“我以为你是要贺呈陵这个人呢,这几天天天有不知姓名的人偷偷摸摸在贺老板唱戏时给他送花篮水果,花一准儿是梅,水果一准儿是番石榴。坊上传闻说是哪家的大小姐看上他了,这是含羞带怯的献殷勤呢。林深,你可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姐?”
可是林深到底不是二八少女纯情少年,对于白斯桐的调侃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概就是林家的小姐吧,那个单字一个深的。”
“你还真是不要脸,”白斯桐真是对他佩服了,“所以林小姐,你这是对贺呈陵有意思还是哪根经抽了?”
林深本来只是为了取个巧投其所好,为过几天跟贺呈陵的正式会面做准备,毕竟他发现对方并不讨厌这种油嘴滑舌的腔调。可是现在白斯桐这样说,有些别的心思就浮上来了,比如他曾经赞美过的柔软身段和瑰丽面容。
所以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语气散漫,“当然是前者。”
在白斯桐震惊的目光中,他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我对他挺有意思的。”
白斯桐因为他这句话连拿着咖啡杯都抖了抖,幸亏她够灵敏,才没有让咖啡撒出去。“你认真的?”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