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毫无知觉,又将头埋进枕头里。

女鬼:“……”这瞎子是在无视她对吧?

女鬼又看了眼迟南放在床头的大蒜糯米阵:“……”这是看不起谁呢?把我当僵尸对付?

因为人类的恐惧很大一部分来自视觉,迟南是个瞎子,女鬼无法用自己得天独厚的恐怖模样吓他,只得卖力通过其他渠道营造恐惧。

比如她榨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让整间客房血腥弥漫腥臭冲天;比如她吊着自己快要断裂的脖子,拼命摇晃身体让床咯吱咯吱的晃;比如她打开窗户,让阴冷的风吹进屋里;比如她现在抬起血淋淋的手,就要朝迟南白皙纤细的脖子抓去…

睡迷糊的迟南当然不知道女鬼有多努力,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拉开了他的棉被,又刻意将温度调低干扰他睡觉,还把他捂脸的枕头弄掉了。

迟南这人没什么脾气,唯一的脾气就是起床气。

他不耐烦的皱着眉,眼角随之渗出泪水。

睡觉时他的眼泪往往是不受控的,一旦开闸就哗啦哗啦停不下来…

正要置他于死地的鬼手突然顿在半空中,久久没落下。

女鬼看到他眼泪的瞬间,血红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满脸不可置信,瞬间僵硬如石雕,比中了天师的符篆还要恐怖百倍。

迟南的眼泪冲淡他脸上的血渍,滴在满是血污的枕巾上,屋子里的血味也变淡了。

女鬼像是见到鬼一样怕得浑身剧烈发抖,床也随着她的恐惧抖动不止、行将崩塌。

可饶是动静这么大,迟南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别吵,正梦到关键的时候…”迟南在半梦半醒间喃喃了一句。

女鬼本来就煞白的脸色已经发青,扭曲的脖颈三百六十五度旋转想要逃离,可她身上却动弹不得。

她无助的张开血盆大口:“呜呜呜呜救——”

迟南不耐烦了,抽出放枕头边上、之前小游遇给他擦眼泪的手帕,不偏不倚朝女鬼的血口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