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言立刻从车内跳下:“崔老师!”
崔成州指着车子,艰难开口:“开车……跑……”
商稚言回头一看,那刚刚扔出扳手的陈成才似乎也愣住了,但他正大步朝这边奔来。
商稚言忽然涌出了浑身的力气。她一把抱住崔成州的身体,把他拖起来塞进后座。崔成州后脑勺被砸破了,血不停地往下流,他趴在后座,只能自己用手按住伤口。商稚言从地上抓起车钥匙和扳手,钻进驾驶座,启动车子,锁死门窗。
这车和谢朝的那辆不一样,她慌得心脏狂跳,手脚都在颤抖,但谢朝教过她的,按照谢朝说的来做一定没有错——踩离合挂挡,车子猛地往前窜了几米,撞在一旁堆积成山的瓦楞纸箱上。商稚言下意识刹车,瞥了一眼后视镜。
陈成才已经追了上来。他手里拿着方才商稚言抓起过的那根铁棍,重重砸在车后箱。
车子不再减速,它穿过瓦楞纸箱筑成的屏障,冲撞上门口的小路。工业园和高新科技园区附近有医院,但商稚言不熟悉道路,不敢乱开。她径直朝着工业园,踩足油门狂飙。
陈成才也上了一辆破面包车,在后方紧追不舍。他开车比商稚言更狠更不要命,商稚言只敢偶尔瞥一眼后视镜,嘴里乱七八糟地念着“不怕不怕”,一股脑儿往前。
崔成州还没昏过去,他抓着手机,按了好几次才用沾满血的手指顺利解锁,打了个急救电话。
车子从小路窜上了大路,撞破侧边的栏杆。商稚言一个急转,终于看到了工业园的正门。
工业园的门卫正跟一个快递员说话,两人眼角余光均瞥见有一辆轿车飞速接近,吓得又喊又叫,逃着跑开。
车子撞在快递员那小车的屁股上,商稚言死死踩住了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