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朱宣圻就抽噎起来,狠狠挤出了几滴泪说:“孤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的确私自购买了灶户们的大量川盐,如刘长史所言,若说西南最大的盐商是谁,自然就是孤!虽说孤是为了府里的开支,才不得不这样做,但的确违拗了王法,幸而陛下善治,未再靠盐利养军,不然若是因此造成了九边边饷匮乏,则孤的罪过更大。”
“殿下知道就好!”
“陛下即位以前,西南土司不把官军放在眼里,是因为官军多缺饷之兵,不愿力战,想必也是跟殿下吞了太多盐利有关。”
刘綎直截了当地回应了朱宣圻的话。
朱奉铨因此当场恶狠狠地瞅了刘綎一眼。
朱宣圻也哑住,随即讪笑道:“刘侯说的是。”
“殿下赶紧引路吧,走之前,陛下已经嘱咐过本侯,要是蜀王府拿不出二十万以上的盐引,就殿下的人头进京。”
刘綎这时回道。
朱宣圻猛松一口气:“孤这就带刘侯去抄盐。”
半个时辰后,刘綎就在成都城内的一连绵不尽的仓储地,看见了大量盐仓,而不禁瞠目结舌地问道:“有多少?”
“不多,五十二万余引。”
朱宣圻回后就把账簿给了刘綎。
刘綎突然揪住了朱宣圻的衣襟,瞪着大眼问道:“你为什么要盗这么多盐?”
“你知不知道,要是这些盐早到了朝廷手里,当年家父也不至于因为缺饷而给士兵们下跪!”
刘綎突然两眼血红地问了起来。
朱宣圻一时被吓得面色苍白:“刘侯息怒。”
刘綎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然后放下了朱宣圻,接着还拱手道:“殿下见谅,刚才臣失礼了。”
“无碍!”
“无碍!”
朱宣圻讪讪一笑。
刘綎的确是因为看见这么多盐而激动了,以至于虽然碍于身份,放过了朱宣圻,但这时还是胸口猛烈起伏着。
毕竟,他是真的亲自经历过因为缺饷而为难的日子。
而接下来。
李如松和刘綎就率领官军,押着晋王和蜀王等宗藩与大量食盐,浩浩荡荡往南都而来。
与此同时。
其他各地的藩王也奉旨陆陆续续的往南都而来。
因为朱翊钧对外宣布的旨意是要召诸藩进京,商议改革宗室制度。
所以,在外就藩的宗藩都得来南都面圣。
只是,晋王和蜀王比较特殊,因为贩卖私盐,而要被押解进京。
万历二十三年的除夕刚过,正是积雪未化之时,朱翊钧就在南都城知道了抄没晋王府与蜀王府的食盐情况。
“七十余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