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还在这时对皇后笑说了这么一句。
“陛下说的是,不到这里,不登此塔,也难见溪云几万重、人间同白头的整个金陵底蕴。”
皇后笑着说后,就瞅了朱翊钧一眼。
朱翊钧也看了看她,然后,两人就依旧倚栏而望,未再言语。
不多时,李成梁等就来了御前。
而皇后也自觉地退了下去。
朱翊钧则也在李成梁等来了后说道:“江北的决堤之患已解决,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但因为这件事,朕提前来了南都,没在扬州停留,以至于连准备整顿盐政的事都只能搁置,扬州盐商们明显是成功地阻止了朕进扬州城!”
“诸卿且说说,这些盐商怎么处置?”
“但他们只能阻止得了陛下一时,阻止不了陛下一世!”
“两淮盐场的盐引一年比一年少,私盐也一年比一年泛滥,盐价也一年比一年高,即便朝廷不再需要用盐利来维持军需,照此下去,人人所食之盐迟早就要彻底沦落为豪右奸商大肆搜刮民财的工具,乃至以此要挟朝廷。”
“所以,即便陛下没有去得了扬州城,也要改革盐政才好!”
沈鲤这时先说了起来。
李成梁跟着奏道:“陛下,盐同铁器、火药、粮食一样重要,这种物资,就算朝廷不用他来牟利,也不能让他被豪强控制!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朱翊钧点头,接着就临雪而言道:“朕听闻扬州盐商各个豪富,而盐商们不想朕去扬州,想必,也是担心朕看见了他们的富有,而大起整顿盐政之心。”
“陛下圣明,这些奸商能垄断盐市,想必各个背后势力都不简单,只怕在朝中也有人为其靠山,在底下更不用说,不知多少灶户灶丁为其依附,势力可谓盘根错节。”
“虽然,这次决堤之事还不能直接证明与他们有关,但按常理而言,不可能不跟他们有关系,只怕整个淮扬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是他们养着的,所以决堤这事,除了朝廷,也就他们才能做到。”
“或许,决堤只是吓唬与威胁,他们可能也知道,通过决堤让陛下班底大损的希望很小,毕竟朝廷有锦衣卫,而且有随时待命传达消息的哨骑,但若能通过决堤阻止陛下去扬州,进而让陛下认识到,盐政除非是派他们自己人去改,否则与盐业有关的上上下下的人就都是铁板一块!而陛下若派别的人去改,或者亲自去改,只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礼部尚书沈一贯也在这时陈述着自己的分析。
“陛下!”
“犯其难而图其远。”
“盐商们再是铁板一块,也得改!不然,如枢相所言,将来会让盐成为他们控制朝廷、控制国家、控制民众、控制民族乃至控制陛下的利器!”
沈鲤这时再次拱手说了一句。
朱翊钧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道:“王阁老到哪儿了?”
“正在去扬州的路上。”
这时,张敬修回道。
朱翊钧道:“给他传旨,让他在扬州多留几天,巡一巡盐场。”
“是!”
黄勋这里回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