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刚起,田义就向他告知了这一消息。
田义回道:“是的,皇爷。”
朱翊钧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他们是担心大明打不过佛郎机人,还是担心陈璘打不过佛郎机人?”
“以奴婢看,后者的原因要大些。”
田义回道。
朱翊钧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往侍御司走了去。
一到侍御司,朱翊钧就对户部尚书王遴说:
“户部调高交易认购劵的凭证税率,谨防大面积抛售,导致更有人不想前方水师打下吕宋。”
王遴拱手称是。
南都。
因皇帝远在北都,所以这里依旧是不得志的官僚文士们最爱聚集的地方,这里的官僚文士也就依旧经常聚会,大谈国事。
“你真觉得这次朝廷王师要败?”
张鲸给前来聚会的顾宪成斟了一杯酒,然后就因顾宪成提起这种朝廷王师必败无疑,而问了他一句。
顾宪成笑着接过酒杯道:“自然!”
“近来天气一年比一年冷,海上多妖风,不利大船出洋,此为不占天时;”
“而吕宋据中土太远,一旦战争陷入胶着,粮草必不给,此为不占地时;”
“翁源,实小人也!贪鄙成性,而又多奸猾之心,其背后闽粤大族多与西夷亲厚,恐更不会愿他大胜,此为不占人和也!”
“公公觉得,这个时候,朝廷王师能赢吗?”
“或者说有人想朝廷赢吗?”
顾宪成说着就笑呵呵地问起张鲸来。
“有理!”
张鲸听后沉声道:“难怪近来许多大族在抛售认购劵,想必已经知道了内幕。”
顾宪成微微一笑:“正是此理。”
“要我说,朝廷也该败一次了!”
“不然,朝中奸党就越发无法无天了,一个个吸食着民脂民膏的同时,却仗着自己屡屡在戎政上大放异彩,而让皇爷武德充沛,进而信任他们至极。”
“正好,这次若是败一次,也能让皇爷知道,奸党已从他武德上的助力变成了他武德上的阻碍,而届时,离申吴县等奸党倒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同参加聚会的原江西巡按御史祝大舟也在这时附和着说道。
顾宪成颔首,且笑着说道:“要说,今上也不仅仅是武德昭彰,文治也颇为可陈,先是永免陕西山西徭役丁银,后又永免北直、山东、凤阳诸地的马价银与草料银,非山东班军制度,使这些地方的军民得以纾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