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佳颔首:“那就开始讲学,新党教太子,我们教士子,一切风云都交给下一代!”
顾宪成道:“正是!”
杜若佳和顾宪成一出来,前来听讲的士子们纷纷拱手作揖:“东林先生、自省先生!”
顾宪成创办东林堂后,已渐渐有很多闲居乡野的士大夫慕名来这里,寻找自己的同类,而便于诉诉苦发发牢骚。
于是,顾宪成很快就得了“东林先生”名号。
“承蒙东林先生相邀,吾今日便腆颜来此向诸位才俊卖弄,以吾看,为人为学当先重德,德不正,则万事不能成……”
杜若佳这时也如此说了起来,且开始对这些士子讲解着自己的主张。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已到万历十六年八月,大明各省的乡试刚刚结束。
应天主考官左中允闵守正已被锁在贡院内审阅各房荐卷。
不过,他审阅文卷时倒是没有读文章内容,而是默默数起了每篇文章中出现的“之”字数量。
闵守正在数完后就点了点头,然后才认认真真看起了文章来,且在出贡院后对杨应魁说:
“仕宦子弟里许多文章实在是难登大雅,我狠心多黜落了一些,给他们长个记性,免得到时候太不好看,寒门子弟锦绣文章大多上不了榜,结果仕宦子弟的文章却多滥竽充数,真希望仕宦子弟能多勤学些为好。”
“我上个本,请天子下旨,让天下学政督学严厉些,不能任由仕宦子弟散漫堕落下去,一味不把举业当回事。”
杨应魁因而回了一句。
而待到了十月,应天府乡试放榜时,如顾宪成所料,中式者依旧多为仕宦名门子弟。
“又落榜了。”
“家里又白养我了。”
“怎么学里经常逛青楼连唐寅曾中过解元也不知道的潘太仆公子竟中了亚元?!”
而许多寒门生员在看见榜文大多依旧感到失望之极,而纷纷抱怨起来。
应天府原礼房典吏,现贡院负责收揽与处理文卷的录文主薄陈同文,则因为看见自己儿子也没中,而多了个心眼,利用职务之便没有将墨卷处理而是带回家通宵彻读起来,然后他就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还将这事告知给了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