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不畏天谴,不代表天下人不畏!灾害频现是事实,人心因而不安也是事实,陛下若杀臣能安天下人,则臣亦算死得其所,然若杀臣不能安天下,杀臣又有何意义?”
朱翊钧没有多言,只道:“拟旨,亦赐其死罪,且明告天下,再妄言天道者,皆如此例!”
朱翊钧这时依旧懒得再多言,既然已有申时行这样的大臣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正确,而大多数大臣也都没有反对,那他自然没必要多说什么。
申时行这时拱手称是。
江中晓这时则看向了申时行:“公以天命之论让天子不畏天谴,难道就不担心将来之君不明,以邪道为正道,而令社稷倾覆吗?!”
申时行没有回答。
于是,江中晓也被拖了下去。
朱翊钧瞅了被拖下去的江中晓一眼:“灾害非是天谴,乃是对朕与诸卿的考验,天无仁与不仁,但其行为自有其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其规律结合实际以治之。”
朱翊钧说着就道:“工部尚书潘季驯!”
“臣在!”
潘季驯拱手而出。
“朕命你以钦差督办天下河道与治水一事,去各大干旱区勘察地理,开渠治水,以解旱情!”
“同时,按内阁制策司所议,卿当于各处水土流失严重之地,趁着受灾百姓大量迁走,土地空置之时,退耕还林,退田还湖。”
朱翊钧吩咐道。
“臣领旨。”
潘季驯回了一句,然后内心松了一口气,心道:“陛下果然务实,总算没有与清流们在什么天谴不天谴上过度纠缠,知道赶紧治水开渠、修整地理方为治理旱情之第一要务!”
舒化和江中晓两人在被押下去后不久,就由太监端了毒酒来:“两位赶紧喝吧。”
舒化和江中晓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几乎同步的端起了毒酒,然后一饮而尽,随即就倒在了地上。
李辙这里则在被押下去后于当日下午被拴在了五辆马车上,且在这时,他无奈苦笑起来:
“本以为死的只会是那些流寇与申时行,却没有想到只我自己一人要被处死,真正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难道真有神明在天上主持正义吗?”
李辙不禁仰天仰天一问。
“啊!”
而他在问了没多久后就被车裂于市。
……
“公的门生李辙固然无耻卑鄙,但公主张天理之解释归于天子之口,这样真的利于社稷长治久安吗?”
李辙被车裂,舒化、江中晓被赐死,让许多大臣们内心里还是很替他们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