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说!”
……
乘运河北上的张敬修,在负手而立于船头,在看向两岸时,还是难以避免地看见了有官差军士在勾军拿人。
“你们这些天杀的,把我儿子锁走不说,还要抢我的粮,你们这让我怎么活呀!”
“给我打,狠狠地打,看他说不说他儿子去了哪儿?!”
“正丁不足,余丁来补,这是国策!是祖制!是为国家有人守卫!也是为你们能有太平日子过!我就不明白,你们一个个怎么就不配合,又不是不给军饷,一群刁民,只想种皇上的地,却不想给皇上守土,天下会有这么好的事吗?!”
张敬修就看见,一老妪满眼是泪的坐在地上,而对强行锁走她儿子的差役们呼喊着,也看见有一老翁被官差摁在地上拿板子打,打得满身是血;更看见一绿袍官员立渡口对被押来的一干壮丁训斥着什么话。
这让他心如火炽,不得不干脆改为陆路,准备快马进京,以期尽快将这些事告于天子知道。
时下,春光正好,明媚阳光照耀得京师大街上人影绰绰。
张敬修也顶着青天白云直入京师来。
“吃了豹子胆吗?!见了官轿还敢驰马,不知道避让!”
但张敬修正因为急着进京面圣,也就在进京路上,险些没来得及避让考功司郎中赵南星的官轿,而引来赵南星仆人一顿训斥。
张敬修只得忙勒住缰绳,下马道:“多有得罪!学生因有要事,未来得及避让,还请上官宽宥。”
“无妨!”
赵南星在轿里说了一句,就掀开轿帘问:“在何处入学?”
然后,赵南星就认出了张敬修,顿时忙笑道:“原来是嗣文贤弟!”
张敬修则也跟着拱手道:“见过赵部郎。”
赵南星道:“本欲相邀,贤弟既然有急事,那就改日,还请来府一叙。”
张敬修拱手回道:“定来!”
而接着,张敬修就牵马而去。
赵南星在张敬修离开后就收住了笑容,然后就来了文人士大夫常集会的地方,见到了他交好的陈经邦与石星等人,说:
“张嗣文进京了!”
“他进京了?”
石星听后一脸凝重地看向了陈经邦。
陈经邦最近一直因朱翊钧没采纳他的建言而心绪不宁,如今听赵南星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微微拧眉:“他进京做什么?”
“还不清楚。”
“但昔日,整个士林以张蒲州、丘诸城为首,欲清算张太岳,乃至对其抄家报复欲戮其父尸毙其人口的事,已经通过《邸报》和《本朝要典》发于天下,几乎人人皆知。”
“他张敬修不会不知道,士林昔日对他张府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