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这时从旁起身道:“父亲,这么说,我们接下来是真的连养寇的心思都不能有了?”
“没错!”
“养寇是为了防止一旦不被朝廷需要,就要被朝中那些文臣弹劾欺压!而如今,天子不让文臣肆意弹劾欺压我们,证明天子重视武备,兵权不会下放,而如此,我们若再养寇,就不是自保,而是自取其祸!”
李成梁说道。
李如槟这时抬头:“侄儿不明白!伯父怕文官卸磨杀驴,就不怕陛下也在将来卸磨杀驴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陛下真要处置我们李家,乃至灭我们满门,难道你觉得我们李家若真的让全辽东的夷丁且愿意为我们李家而战,就能阻止陛下这样做?”
“别忘了,成化朝,没有我们李家时,君明臣贤的朝廷照样可以犁庭扫穴!”
李成梁这时说道。
“父亲说的是,在陛下不能驾驭百官的时候养寇倒不用担心家族安危,但若天子英明而能驾驭百官也这样,就真的是自寻死路!”
李如松这时跟着说道。
李成梁颔首,看向李如柏和李如桢等子侄道:“记住你们大哥的话!”
李如柏和李如桢等拱手称是。
然后,李成梁就看向李如槟:“不但你要请罪,伯父我也得请罪,说管教子弟不严,因为伯父不可能因为你搭上全族的性命!而你现在请罪还有一个好处,先把自己把证据拿出来,证明这事是你一个人背着李家做的,而避免被一些憎恨我们的人买通厂卫,将你严刑拷打,非说你走私是在替我们整个李家走私。”
“是!”
李如槟哭了起来,然后磕头道:“侄儿对不起伯父的谆谆教诲,也对不起李家!”
李成梁因而看向一直捧着刀的李如彘:“李如彘!把文书写好的请罪疏给二爷抄一遍!”
李如彘见此忙含泪跪了下来:“请总爷饶二爷一命,让如彘代二爷一命,替二爷进京受剐!”
李如松听后忙瞅向了李如彘。
“不可!”
“他做了对不起朝廷的事,他就得自己承担,让他自尽已经是李家唯一可以做的事。”
李成梁沉声道。
李如槟这时已起身,亲自抄起了请罪疏,用了印后,就突然趁着诸李家子弟不注意而拔出了李如彘捧在手里的刀:
“谁要你这家奴代!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左右不就是个死而已!”
接着,李如槟就拔刀出鞘,然后跪下朝李成梁道:“请伯父将侄儿从族谱上除名,以免给将门李家蒙羞!”
说完,李如槟就横刀自刎,倒在了地上,血水沿着刀刃流了出来。
李成梁眼皮跳了跳,半晌后才道:“装棺,等朝廷来取其首级!”
接着,李成梁就离开了这里。
李如松跟了来,道:“父亲!”
李成梁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李如松问道:“我们真的要全心全意为朝廷做事?”
“你为何这么问?”
“我给你请名师,白教了你吗?!”
“难道你真要让天下人觉得李家不如戚家忠,所以就成不了勋戚吗?!”
李成梁陡然变色,厉声训问着李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