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朱翊钧因为火器直接授赵士祯为正六品主事官,倒是让申时行等执政公卿越发笃定,当今皇帝是真的重视技艺。
戚继光更是越发觉得,自己那几个点错技能的儿子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坏事。
“陛下,兵科都给事中张鼎思弹劾宁远侯迟迟不受枢密院所发钧旨,将俘虏夷丁编为新营,派去云南,而恐是故意使其逃跑,以养寇也!或恐还留勇猛者为家奴,而暗蓄异志。”
这时,申时行又奏了一件事。
宁远侯就是李成梁。
朱翊钧已因辽东大捷和古勒寨大捷,升其为侯。
朱翊钧听后皱眉道:“这个张鼎思居心叵测!区区两千余俘虏的夷丁,就算被李成梁全部收留或放掉,安能助其养多大的寇,蓄多大的志?”
“传他到御前来!”
接着,朱翊钧又吩咐了一声。
张鲸拱手称是,就先离开了侍御司。
这时,戚继光恐执政公卿中的许多文臣因本身对武将有歧视之心,而不知天子之意,以至于还以为张鼎思所奏看上去颇有道理,甚至令人敬佩,毕竟敢弹劾边镇大将,也就起身问道:
“陛下可是担心,张鼎思明弹劾宁远侯养寇,而实则欲坏本朝对外用兵的大计,而先弹劾宁远侯,使辽镇的大将人人自危,不得不真的养寇;”
“再加上,女真蒙古等可能也不想真的被朝廷抽调丁壮去南方,也就因此和辽镇边将一拍即合,一起演戏,要么屠所俘虏夷丁,加剧仇恨,要么放走所有夷丁而壮大诸夷,即养寇,最终坏掉本朝借夷灭缅的方略?”
戚继光问后,申时行、潘晟、余有丁、王锡爵、徐学谟等文臣皆瞅向了戚继光,而深思起来,随即也大多颔首,做出恍然大悟之态。
朱翊钧则在这时候说:“对于边事处置,不能不慎!虽然庙堂上已主张对外用兵,但天下,宁自毁长城使外夷做大也不愿朝廷兵强马壮的奸邪之辈也不少。”
“陛下圣明!”
……
“陛下召见?”
兵科都给事中张鼎思惊讶地问着来传他去的宦官田义。
田义点首。
张鼎思一时只得跟着田义走来,且笑着问:“公公可知,陛下为何召见吾?”
“给谏还是别问的好。”
田义回道。
张鼎思讪讪一笑,一时不停地开始用额头揩拭着汗珠。
很快,张鼎思就到了御前。
一到御前。
张鼎思在看见戚继光后,就恍惚明白了什么,而眸露出阴冷之色,随即大拜在朱翊钧面前:“臣见过陛下。”
“你不必恼恨蓟国公,是你轻视了朕!非是蓟国公提醒了朕。”
朱翊钧这时淡淡地说道。
张鼎思道:“陛下,臣只是风闻言事而已,毕竟宁远侯的确迟迟未发夷丁,臣也是为朝廷着想,才上疏直言的啊!”
“为何不先问枢密院,确认一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