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
覃鸿志冷笑起来,反问着朱国祚:“苛政就不管了吗,奸党就不理会了吗,复庵先生就不救了吗?”
朱国祚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离开了会馆。
紧接着,又有其他举子离开了这里。
沈焘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在人都走得有一大半后,才来的覃鸿志这里,问:
“现在该怎么办?”
覃鸿志道:“申吴县等奸党企图用这招来淡化复庵先生被缇骑抓走和不废苛政一事,不可谓不高明,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沈焘问道。
覃鸿志则看向楼下陆续离开的士子们,冷笑道:
“虽然朝中奸党,现在还收拾不了,但收拾这些见小利而忘义的怯懦之辈,让罢考之事足够有成效,而使朝中南直官员倒逼天子还是可以的!”
沈焘也看向了这些陆续离开的士子:“也的确不能让他们只知畏国法,不知畏人言!”
……
“人言可畏,但国法也不能亵渎!”
朱翊钧这一天在政事堂对执政公卿们谈起了如何处置吴中行等人的事。
吴中行等被押解进京,最终还是在朝臣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也有不少朝臣为吴中行等上疏求情,且说国宜礼待儒臣,否则恐使天下人心。
而因此,朱翊钧也在政事堂对执政公卿正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朕说过,万历十年以前,主少国疑,虽然先生秉国忠贞铁腕,但到底非君也,故百官对法纪纲常一些在所难免;但万历十年以后,再这么做,就是恃恩而骄了!故不能不严惩!”
“他吴中行虽然颇得人心,还是天下皆知的儒臣,但不代表他就可以乱法。”
朱翊钧说着就又补充了几句。
申时行听后就先起事道:“陛下说的是,吴中行等行贿朝中大臣,扰乱国政,结党钻营,被锦衣卫逮拿进京,是吏治清明的表现!”
“而如今,所谓天下人皆为吴中行不平,实则非天下人,而是天下多数士人,他们操纵了言论;”
“以臣之见,真要避免使这些人操纵言论,而使天下之公论成了偏狭之言,就只能真的策动天下人,护卫新政,护卫公正的舆论!”
“说下去。”
朱翊钧点了点首。
申时行拱手称是,且道:“王文成公已从祀文庙,而王学之精义在于百姓日用即道;太师也力主天下乃明人之天下,非只士林之天下,故要护卫新政,护卫公正的舆论,就不能只是臣等几个朝中公卿与陛下作为,也得靠市井百姓。”
申时行说着就看向潘晟、梁梦龙等人:“既然执政之要除了富国强兵,还有惠民,那庶民既然受朝廷之惠,也得为朝廷之事,天下之事有所担当,也当有责焉!”
“故当让百姓等知道吴中行等如果废新政会造成何后果,组织他们一同护卫新政!”
“正合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