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又是一愣,然后道:“陛下,此事不能不慎重!盖因,江浙两地素来乃英才荟聚之地,一旦不能为朝廷所用,就会为地方野心勃勃者用,也使朝廷抡才大典有名无实。”
“江浙之士,难道皆非忠义之士?”
朱翊钧问了起来。
“回陛下,江浙与天下各地相同,自然是知忠义者居多。”
申时行忙回道。
朱翊钧点首:“朕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申师傅也是江浙的人,但在减租减息这事上就很识大体的,算是本朝公忠之臣!”
“臣。”
申时行拱手。
朱翊钧摆手:“哎!朕是实话实说,申师傅不必自谦,总不能连自己是忠臣也要否认?既然江浙多是忠义者,此事就不必太担心。”
“陛下说的是,但臣在想朝廷也不能不有所应对。”
“毕竟这次罢考的江浙士子实在是太多,朝中不少南直大臣也因此不安起来。”
“臣也非是真的高看乡人,而是不敢不对陛下知而不言,江浙士子的确多善经济学问和水利屯田的,正利于放于云贵、两广诸地为官,而为朝廷惠当地之民。”
申时行言道。
“朕也承认,人文荟萃之地,是要人才多一些。”
“卿也是为朝廷大局着想。”
“但朝廷不只是江浙的朝廷,不能因为江浙士子闹,就得哄着江浙士子,朝廷就算要笼络士人,也是要笼络整个天下的士人。”
朱翊钧说道。
申时行拱手称是,接着又道:“陛下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岂止只有江浙一地。”
接着,申时行就似有所悟地挑眉看向朱翊钧言道:
“陛下既如此说,臣在想,是否当为接下来便于管海外诸事,以及贸易诸事,和增加财源诸事,是否就此机会广施圣恩于天下士林,而下诏增加进士名额若干?”
“且按照最新的人口调查之数,也给各省增加举人名额若干?”
“甚善!”
朱翊钧取下望远镜说了一句。
“六部都增加为七部了,自然得增加进士举人之额。”
“这样吧,不只是各省增加举人名额若干,增加的进士名额,你们政事堂的执政公卿们仔细商议商议,到底增加多少,给每个省也固定几个,每个省最少要有一个进士名额!”
“这样该省才能至少有一个代表让朕知道他们那里的民情,但大部分得是不固定的,合计进士名额按照皇家研究院提供的数据,先增加到五百名。”
朱翊钧这时说了起来。
申时行欣喜不已地拱手大拜起来:“陛下洪恩善治,国朝必长盛不衰也!”
朱翊钧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