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低声笑道:“陛下本就是圣主仁君,怎会擅用威福之事。”
王锡爵听后点了点头:“但天子亲政后第一件事竟是循江陵旧制,甚至要以江陵为准法,来要求将来之辅臣,而没有放宽吏治,收天下人心的意思,恐百官不会罢休啊,毕竟官严民宽的做法是违拗天下人心而为。”
“你说的没错,新元辅其实也不容易。”
申时行点点头就苦笑起来。
张四维这里则神色懊丧地回了官邸。
张四教见他一回来就没精打采的,就亲自从婢女手里接过沏好的新茶奉到了张四维面前:“兄长何故如此闷闷不乐?”
铿!
张四维抓住张四教奉过来的茶盏就挥手将此奋力地摔在了地上,盯着碎了一地的瓷片,腮帮紧咬。
张四教一时只得与婢女一起屏气凝神。
接着,张四教在回过神来后,就挥手让婢女退下,然后去门外看了看,才走了进来,沉着脸问道:“没人在周围,兄长,到底怎么了?”
“本希望天子只是尊师重教,同时示威,才坚决让潘新昌入阁;”
“但如今看来,可以越发笃定的是,他不仅仅是尊师重教,是他本身就支持江陵这么做,乃至有意要让江陵本人虽亡,但其精神却不灭,还要江陵的理念被发扬!”
张四维很失落地沉声说了起来。
张四教听后也颇为失望:“这无疑是最不好的结果。”
“也不知道江陵是怎么教的,还真教的天子成了真圣人!”
“也让当今天子对其主张奉若圭臬,乃至真的要认认真真地治国,所用的权术也真的只为着强国富民来,不是为一己私欲!”
“如让徐阶来教导清流,使清流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坐视江陵立言立德成功。”
张四维继续说了起来。
“是吗?”
张四教大惊失色,喃喃自语起来:“怎么会这样。”
张四维道:“翰林院即将设张居正研学馆,还将入太庙。”
“什么?!”
“设馆入太庙?!”
张四教再次大惊,一时也想把自己刚才喝的那杯茶也摔出去,但也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不是他自己家,只道:
“设馆且不论,只这入太庙,这不是要后世之君也不能轻废江陵之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