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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铮说罢,长叹一气,“此事我搁在心中数载,不曾说与谁听。却难得遭逢知己,石兄,我心里切切实实将你当成兄长来爱戴……”他说到此处,眼角掉下一泪,却非做戏,乃是真情。

接著就挥挥袖子,叫石兄去罢。

石头僵硬起来走了,拉开了门,夜风拂面,忽觉凄凉──他二十几年来虽不曾去打听自己身世,孩童之时却也豔羡别人家有爹有娘。当年师娘故去,师傅自顾不暇,自是疏忽了他。石头儿不曾怨念过谁,只是少年时候偶尔也会做些美梦,盼著爹娘前来寻自己。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居然是天家之子!

石头晃晃地踏出一步,他对皇族身份并不留恋,可方才赵铮嘴里提及母亲,却叫他想了便痛彻心扉。原来他娘亲爱他至深,因他而疯,更因此郁郁而终。

他掩目一颤,待房门掩上之前,蓦然回身去,拉住赵铮的手臂,两眼布满血丝,於他面前将袖子掼起!

一个翔龙胎记清晰可见,赵铮状似大惊,退了一步,差点要踉跄坐倒。

石头茫茫看他,最後只哑声唤道:“弟弟……”

赵铮嗫嚅一阵,起来就去将石捕头再一把抱住,失声而泣。

两人哭过,赵铮便与他道:皇兄,你放心同我回京。只待时机成熟,我便恢复你帝子身份,叫天下给你个交待。

赵铮,我与你相认并非贪恋财富权势,不过是对娘亲心有不舍。我不求其他,只想去娘亲牌位面前亲自请罪,尽孝之後,我再回到安陵,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