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晏看了他半晌,忽然低哑笑道:“你可知,在南疆可不像中原一般。我们讲究人在说话、天在听,人要是不守信,苍天记得他发过了什么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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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渊并没想着要破誓。

只要独孤晏回了南疆安安生生的,他便放他平平安安活到寿终。

可独孤晏居然打算着五年后还要再回来,他便由不得他卷土重来、再成祸害。

何况,他发誓要送人平安“回”南国,却没答应不在南国境内做什么。

苍天便是听着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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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睿渊当时千般算计,却没料到最后会害了柳钧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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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岁月里,楚睿渊不知想了多少回,只要一闭眼那天柳钧安在他面前倒下的情景就会重现,可他却始终想不透,为何他的茗之会与独孤晏一同死了。

仿佛是真的应了他自己的誓言,要让他守不住这世间最珍重之物。

守不住的,不是他一直以为的江山社稷,而是,一路陪伴他的人。

从总角到束发,从束发到及冠,那个与他相伴了十七年的人,却没有陪他走到而立之年。

他的茗之的年岁,就定在了二十有七,留他独自一人再向前走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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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间,皇子成了太子、也从不经事的孩提长到了略有所成的少年,柳钧平则接替了告老还乡的父亲做了丞相。

很多人变了,又有很多人没变,就像从皇后“病逝”后就一直避世的淑妃。

楚睿渊在被她用刀插入胸膛时,心中有的却是一种解脱感。

仿佛当初他就该应了“不得善终”的誓言,与柳钧安一同离开,却被绑在躯壳里又煎熬了十年,直到今日方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