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皇帝神色,魂不在此处,废太子又拍拍他脸:“二弟可听明白了?”
这数日来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二弟静养,这人总算平静了下来,没好转多少,但至少未再恶化。他闭着双目,听得废太子询问,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反应过来,开口欲言,又被废太子一指点住嘴唇,示意不准说话。
他眼睫轻颤,还是坚持地开了口,以不用嗓的气声说道:“我与皇兄同葬……”
嘴唇开合时在那指上轻磨,热气chui在指腹。废太子定定看着他,他停口,片刻后竟像是笑了,嘴角浅浅地勾起。
这么不吉利的事,有什么好笑的。
当真是个傻子。
第十七章
皇帝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又似是被魇住,神智与孩童无异,自是毫无安全感,终日只粘着兄长。虽说经过劝诱,他能放废太子暂且离开,一人安静呆着,但夜晚睡时若无废太子陪在身旁,他便为噩梦缠身,不得好眠,是以二人夜夜同寝。
废太子饶有闲心,向他说起幼时趣事。
废太子长他两岁,因他是自己头一个弟弟,对他甚是喜爱。废太子读书识字后,学会的
第一篇文章不是向母妃也不是向父皇,而是向弟弟先念的。他对着个小娃娃摇头晃脑,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听得晕头转向,还要拍手为他称好。
御花园中新栽了属国进供的奇花异树,他偷摘一朵又一朵,最后几乎摘秃了,编出一个花环。父皇趁着好chun时领皇后来赏花,结果秃了整整一丛,怒而找来问罪时,他正一脸高兴地把花环往二弟头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