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匆忙,行装不多,只带了两件换洗,阿郑将那身皇后刚做好的袍子取出,夏侯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看着阿郑的手抚平上头的折痕,看着阿郑重新折叠,然后放入矮柜中去。
要是她所料不错,成败就在这几日了,她的性命,阿娘的性命,都在这几日了。
想她一路走来,军功、人心都有了,年纪是不够大,她才十七,可她如今所有都是自己拼来的,有志不在年高,如此,年岁倒也不是短处。她还始终与东宫保持了一种友好的关系。这非得能遮掩她的野心,还能展现她的仁善,表现出她尊礼明理。
夏侯沛一直坐在小窗下,并没有四处乱走。
之后数日,除去每日去看望皇帝,她也没出房门,或看书,或练字,或晒晒太阳,很是安分。
倒是夏侯衷不安起来。这别宫的气氛不对,仿佛有什么蓄势待发,这令他坐卧不宁,遣出去打听的宫人什么都打听不到,这便更显得神秘了。
夏侯衷在房中心急火燎地走来走去,可惜此番苏充不曾随驾,不然他也不会两眼抹黑。
就这么过了十来日,两位皇子动向都在皇帝眼中。
高宣成有些坐不住了,他再度向皇帝进言:“陛下,国无储不宁,储位空缺已有多日,当早做决断才是啊!”
他这回出头,为的还是周王。太子妃是他的孙女,嫁到东宫多年,抚育子息,侍奉夫君,从无差错,更从未给娘家添乱,血脉天性,高宣成是不忍心这个孙女出事的。
周王要保存,便只能将他从立储这潭风波里摘出来。
皇帝原本还存着等周王长大的心的。皇帝,总是不服老的,哪怕他知道历史上活过五十的皇帝并不算多,而他也年近半百了,可他素来体健,说不定就能等周王长大呢?
周王与晋、秦二王不同,他还小,就是再大些,也要仰仗于他,不像二王,翅膀硬了,手底下也有人效死命。立周王,既对先太子有交代,也不会从他手中□□,堪称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