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都是低著头,竟没人斗胆可以看无欢一眼,跟得久了,主人家的脾气多少总知道一点,无欢笑得越是阴魅那怒火也就烧得越是猛烈,如今这声音听来甚至有三分腻,那麽今天这群人到底有几个能得逃出升天,也就很难讲了。
正在大家各自哀悼命运之际,无欢金杖一指,从偏门外押了一个黑瘦的年轻小兵进来。
大约是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那小兵进门时竟死死盯牢无欢,口中尚骂骂咧咧……“原来就是你。”在一堆死鱼里看到一条鲜活的,无欢也对他生出一点兴趣来。
“是又怎麽样?”瘦皮猴傲然的昂起头来。
“为什麽要这麽做?”
“老子要你死!”他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呵呵!”无欢笑起来拍拍手:“你果然很有种,既然你要我死,那等一下我要你的命,也不能算是很过份了哦?将军……”伸手召护殿将军过来吩咐几句。
侍卫们兀自跪著,眼睛却忍不住往上瞟……
只见一队人各挑了一担雪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另一边两个侍卫将小兵的四肢拉直,用一条两寸来宽的带子将他捆成了一个竹杆。可怜的人不知道等下要遭受到怎样残忍的炮制,早已经面如死灰,只靠胸中最後一口硬气顶著。
雪山堆了有近半人高,又拿锹在中间挖了个洞,然後……就在一片生冷的抽气声中将那根竹杆像种树一样种了进去,马上又有人铲雪填实,用锹背拍牢。那个小兵冻得一个激灵,一边挣扎一边怒骂起来,由生到死将无欢的十八代祖宗一一问候过来。
然而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眼看著雪堆到腰间了,有人扛了一大盆水过来,尽数──泼到了雪堆上。这水一遇雪立时就被吸了进去,这时节虽已经破春但仍料峭得很,滴水成冰,不多时冰雪混杂冻成硬硬的壳。直到此时那人终於像杀猪般哀号起来,其实被雪埋起来并不太冷,但加了一盆水之後就大不相同了,等於就是被直接的冻在冰里,那种滋味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抵受。行刑的侍卫们也受了刺激,手脚不停越来越快,像是要尽快结束这场漫长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