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少听不得这个。只要一想起自我投射,他就会想起那些年他是如何给自己洗脑,把时听那些心声当成是自己的幻听。

谁知道后来还有这么多离谱的发展!祁粲握着玻璃杯的手微微捏紧。

“但同时,那不一定是自我的投射,也可能是由于对对方的过于关注,对对方的在意导致——”

祁粲忽然一顿。

“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啊,比如有些患者就是内心深处察觉到了对方的需求,可能这个人可能需要被保护,可能处于弱势,可能受到了伤害,所以他处于对对方的在意,进而迫切想要解决对方的需求……”

祁粲逐渐面无表情。

他因为在意对方?

不可能。

他早就已经不再拥抱科学了。呵呵。

“这种情况的话,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

祁粲举起杯子,兴致缺缺地半阖着眼睛,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他喝了口水,看了看远处,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睨了他一眼,“什么?”

“其实很简单,是顺从内心,”白医生生怕祁大少还会产生类似困扰,多解释了几句,“在不伤及自己伤及对方的情况下——当然我看您的状态也没有这个可能——听到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俗话说,堵不如疏,与其抵抗和克制,不如拥抱和理解自己的内心,获得精神上的通达。”

“当然,我看您的状态还是很不错的,除了精神不济,情绪起伏波动有些明显,别的没有明显症状……当然最好还是定期来医学进行检查……”

白礼延医者仁心,一说起这些就滔滔不绝。

祁粲许久没有出声,默然喝完了整杯水,唇角却缓缓浮起一个冰冷笑意。

是啊。

这可以是一种策略。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对小哑巴已经产生了感情,但是祁粲自己清晰地知道,他不可能。

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产生感情,为此跌宕,就已经是反常。

而如果他更加狂暴地表现出情感呢?

如果他疯狂地对她给予,满足她的一切愿望,把她捧到根本无法想象的高度,到那时——

不仅时听的心声会被他全部抚平,而且……那暗处窥伺的人会怎样猜测?

当然是觉得他中毒已深,精神崩坏了。

觉得他脑神经被污染,情绪不受控了。

祁粲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

他早就说了——信息差,是这场战役中的制胜条件。他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成功商人,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可以把解决时听的心声,满足她的需求,当成一种迷惑敌人的战略,看似为感情发疯,实际上心中非常冷静。

如此,一石二鸟。

祁粲看向远处正和祁老爷子、项隽舟聊天的时听,锋利双眸缓缓眯了起来。

她对他没有感情,正好。

反正他们也是互相利用。

当他按照对方暴露的心声来行事,毫不留情、没有死角地填补她一切想法,让所有人都知道时听不能动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