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充盈口腔,很快缓解了腹中的恶心感。
宇文越上回给他煮梅子茶,还是去年冬日的事。一年过去,少年这煮梅子茶的手艺,已经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谢让慢慢喝着茶,想起那时的事,没忍住笑了下。
“你笑什么?”宇文越问。
“笑你。”谢让笑得闷咳两声,才道,“你不记得了?去年冬日,你也天天变着法给我煮梅子茶,因为那时你误会我……”
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但宇文越知道他想说什么,耳朵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别、别说了……”宇文越视线躲闪。
谢让顿时笑得更加开怀。
宇文越面红耳赤,气恼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咬牙:“不许笑了,再笑我就——”
谢让含笑看他:“你就怎么?”
“我就……”少年红着脸放狠话,“我就把你弄得真有。”
他这话当然只是说说,这几日谢让舟车劳顿,少年就连临时标记都不敢太用力,哪敢真对他做什么。
可谢让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却淡去几分。
宇文越还当谢让是生气了,连忙想解释,却听谢让悠悠道:“我不可能的。”
宇文越眸光微动。
谢让靠在窗边,神情不知为何带上了几分落寞:“阿越,你是一国之君,这江山社稷不能没有人传承。如果你仍对我抱有期待,觉得与我在一起,也能孕育后代,还是尽早绝了这个心思吧。”
宇文越微微怔愣,似乎没明白谢让为何会忽然说出这种话。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认真道:“我没有。”
谢让抬眼看他。
“我承认,一年前……误会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些开心的。但那不是什么后继有人的喜悦,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宇文越握住谢让的手,轻声道,“因为那是你,我才会开心。”
“怀谦,我不在乎的。”宇文越道,“我一早就想好了,皇室中有那么多后辈子嗣,回去之后我们就挑一个过继过来。你我一同教导,他必然能担大任。”
“你相信我,怀谦。我从来没有对这些抱有期待,一刻也没有。”
谢让垂下眼,沉默不语。
宇文越注视着他,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问:“你……和我想法不太一样,对吗?”
这个问题,宇文越其实隐隐约约有些感觉。
他看得出来,谢让是很喜欢孩子的。
许是当年家破人亡留下的创伤,谢让虽然没有记忆,但他潜意识里,对血脉亲缘有着强烈的渴望。所以,他心中长久的留有不安全感,希望与人维系亲近关系,希望拥有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世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但如果能孕育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