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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抛弃过一次的小狗,再也不会轻易信任别人,只能用这种方式,笨拙地获取安全感。

谢让无声地舒了口气。

他从宇文越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探身出去,取过了那放在床头的镣铐。

这对镣铐是宇文越特意找人定制的,材质轻便,雕刻精美,比起镣铐,更像是一对精巧的金手镯。谢让将镣铐扣在自己手腕上,再牵过宇文越的手。

少年眼神亮起来,呼吸也顿时变得急促。

“看见链子就开心,你真是小狗吗?”谢让没好气地问。

只有小狗,才会在被主人套上项圈时,表现得这般高兴。

宇文越神情无辜:“汪汪。”

谢让:“……”

谢让直接给了他一拳:“以后不许再学狗叫,你是一国之君,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但谢让力气小,拳头锤在身上软绵绵的,说是小猫轻挠也不为过。宇文越望着他不说话,眼神愈发炙热。

谢让不敢与少年对视,干脆利落将那镣铐扣在对方手腕上,道:“现在我跑不掉了,睡吧。”

说完,还翻身过去,背对对方。

屋内陷入短时间沉寂。

过了许久,身后才传来锁链轻响,是宇文越俯下身来,将谢让重新搂进了怀里。

轻柔的吻落在颈后,谢让呼吸一紧。

但对方并没有再做什么。

他只是这么搂着谢让,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就这么陷入沉睡。

待宇文越休息充足,已经是当日午后。

昨日,宇文越是带着谢让回到城中,寻了一间客栈落脚。吃饱喝足后,谢让也没再耽搁,催促着宇文越再次上路。

他们来这江南,最重要的目的,本是要替宇文越寻医治病。

那位姓葛的大夫隐世多年,知道他住在哪儿的人,其实不多。宇文越为了打听他的住处,派人来江南寻觅了足有数月,时至今日,也不过是掌握了大致方位。

二人乘马车出城,一路往南行了好几日,翻过了数座高山,跨过了数条河流,才终于接近了那神医的隐居之处。

“要是被我发现,那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宇文越不知多少次咬牙说出这话。

这也不能怪他。

谁让那神医住的地方实在偏远,不仅没有船,有些地方甚至马车都难走,只能骑马进入。几天下来,就连宇文越都被弄得疲惫不堪,何况谢让那美人灯似的身子。

谢让已经被那山路颠得吐了好几轮,整个人恹恹的蜷在马车角落,连搭话的力气都没了。

马车停在路边休息,宇文越倒了杯刚煮好的梅子茶,递给谢让:“喝了吧,会舒服些。”

谢让懒得动弹,只略微低头,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