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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不置可否,又问:“那你为何不说?我要是今天没有发现,你就想一直瞒下去?”

“不是,我……”宇文越犹豫片刻,低声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我是想找到解决办法之后,再说出实情。”

谢让蹙眉:“解决办法?”

“太医院除掉孩子的办法大多伤身,我是想先寻一个不伤身的法子……再告诉老师,以免老师为此烦忧。”宇文越道。

这话倒是让谢让有些诧异:“你不想要子嗣?”

“如果是老师……”宇文越瞥了他一眼,对上对方冰冷的视线,连忙将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去,正色道,“但我更不希望老师因此伤了身体。”

谢让与他对视片刻,收回了目光。

宇文越这话,他是相信的。

若少年进门后还是装出以往那副委屈模样,来他面前讨饶卖乖,他是真的会很生气。

但他没有。

宇文越难得在面对他时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似乎当真担心他会误会,会生气。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闭上眼。

见谢让不说话,宇文越往前挪了半步,半跪在他身前,轻轻去拉他的衣袖:“老师别生气了,要是实在生气,冲我来就是,别自己憋着。”

“冲你来?”谢让冷笑,“我还能怎么冲着你来,把你那玩意儿切了?”

宇文越:“……”

宇文越低下头:“如果老师能消气,那就来吧。”

谢让:“?”

“若老师不想亲自动手,那也无妨。”少年垂着眼,万分绝望地说,“我已经事先找人打听过了,净身房有个刀法出神入化的老太监,我这就让人带他过来。”

谢让:“……”

准备得这么齐全吗?

谢让险些被这个人气笑了,低哼一声:“得了吧陛下,我要真这么做了,朝堂上那群老东西会怎么骂我?”

宇文越对传宗接代并无执念,但满朝文武可不这么想。

要让他们知道,帝师将当今圣上阉了,恐怕会直接杀进后宫,将他弄死吧。

谢让按了按眉心,又想叹气了。

宇文越不是有意为之,这件事说到底并非他所愿,如此阴差阳错之下,要全将过错怪到他身上,其实不大公平。

而且……

谢让藏在袖中的手掌隔着衣物悄然落在腹部。这段时间,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身体状态也一日比一日好,着实不像是……

谢让隐约有些怀疑,但想到那老太医将话说得如此笃定,又不敢掉以轻心。

现在看来,除了交给时间,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谢让许久没有说话,宇文越又小声唤他:“……老师?”

谢让恍然回神,板着脸道:“别以为不罚你,就是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