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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青年掀起宽大的衣袖,郑重地朝宇文越躬身行礼:“恭喜陛下,驯得名驹。”

众人随即俯身跪拜,齐声喝道:“恭喜陛下,驯得名驹!”

呼声阵阵,自营帐这头响起,很快响彻了整个草场。

雪势渐大,谢让和宇文越回营帐暂时避雪。

几日驯马下来,宇文越身上没少受伤,今日摔得更是严重。

那张俊脸上也挂了彩,眉骨上方一大块青紫格外碍眼。

少年天子难得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模样又惨又好笑,谢让都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宇文越不悦:“有什么好笑的。”

“没笑,谁敢笑我们陛下?”谢让轻咳一声,浸湿布巾,要帮他擦脸。

少年偏头躲了下:“我自己来。”

谢让把布巾递过去。

他刚在外面淋了点雪,进到室内才意识到浑身都冻僵了,连忙回到软椅旁烤火。

宇文越洗了把脸,回过头来,动作却是一顿。

青年裹着裘服,带毛边的衣领完全盖住了脖颈,在椅子上缩成了一个毛团。他将手伸在火盆旁烤着,火光映出那张异常俊美的容颜,修长的指尖仿佛美玉雕琢,纤细而苍白。

“发什么呆。”谢让招呼他,“快过来烤火。”

宇文越低低应了声,在他身旁坐下。

帐内一时只剩柴火爆裂的声响,半晌,宇文越忽然道:“刚才……谢谢。”

谢让只是道:“我什么都没做,陛下谢我做什么?”

“马是你自己挑的,也是你自己要驯的,他们服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谢让声音温和,眼底有火光跳动,“是你应得的。”

宇文越注视着他,低声问:“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取得朕的信任吗?”

谢让:“唔,也许吧。”

其实他没有想那么多。

人与人之间相处,要是处处算计着得失、目的,那也太累了。

而且,大概是因为小皇帝与他以前那群学生年纪相仿,他又正好成为了帝师,总是不自觉代入老师的身份。

身为老师,对学生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谢让收敛心神,笑起来:“所以,陛下现在愿意信我了吗?”

宇文越被那笑容晃了眼,稍愣一下,才仓皇收回目光:“还、还要看你表现。”

第7章

翌日,翰林学士照常进宫给宇文越讲学。午后,荀盛带了酒水,邀谢让去御花园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