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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步伐不紧不慢,踩在月光里几乎没发出声响。

约莫盏茶功夫,池惑引鬼主行至扶水江畔。

夜已深,江面笼起水雾,停靠在岸的渔船隐约可见点点灯光,池惑走到点着灯的船边,轻叩船舱门扉: “船家,叨扰了,请问现在还能出船游江吗?”

“咔哒”一声,船舱的门被拉开了,船夫看向立在舱外的两位青年: “当然可以,我们做买卖不讲究早晚,只不过晚上价格要比白日里高一些。”

池惑揣着从时无筝那弄来的钱袋: “没问题。”

和船家议定了价格和行程,两人抱着酒坛子上了乌篷船,开始夜游扶水江。

鬼主看了眼他钱袋子上的门徽,啧声道: “用师门的钱请我游船赏夜景吗?”

池惑耸了耸肩: “我人都是师门的,用师门的钱请你游船,这不是很合理吗?”

鬼主笑而不答。

那位摇桨的船家提着灯笼,朝正说笑的两人瞧了瞧: “冒昧问一问,二位就是今晚在庆典上回绝了灯魁夜宴邀请的公子…以及另一位公子吧?”

池惑和鬼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池惑: “是的,据说之后游街庆典就被迫暂停了,我和我的同伴对此都感到很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看游街庆典。”

船家爽快地摆了摆手: “嗐,这有什么的,现在城里百姓对花魁被拒之事津津乐道,远比灯魁游街本身更让精彩,而且也不赖二位,感情这种事谁说的清,等二位公子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不过作为被选出来的灯魁,那位白家小姐确实不该使性子暂停游街的,这样太不负责了,也全然不顾白家少城主的面子,那还是她亲哥哥呢……”

听船家絮絮叨叨的说,池惑在心里感叹,日后这位“白家小姐”还能做出更不负责任的事来,那会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待两人坐稳,船破水而行。

鬼主为彼此满上酒,用闲聊的语气问道: “刚才随筝仙君叫你去,是白家那边来寻事了吗?”

池惑点头: “既然那位白家‘小姐’已经认出我来,肯定把我的身份背景都查了个底朝天,私人恩怨却用门派施压,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鬼主: “听你的语气,就好像和这位白家‘小姐’很熟的样子?”

池惑苦笑: “不熟,和这位‘小姐’熟可不是什么好事。”

鬼主又问: “被那位记仇的灯魁寻事,你师尊岂不是知道你在雁芦楼的所作所为了?”

池惑撇了撇嘴: “可不是吗?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把我和师尊给‘请’过去,才耽搁了一个半时辰。”

鬼主挑起眼皮看他: “发生了这样的事,随筝仙君居然还乐意让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