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伊丽莎白知道,这个小妹妹的奉承完全出自本心,“哦,智慧与雄辩之神?亲爱的玛丽,你夸赞的我脸都红啦,你摸摸,是不是发烫?”
她在布料店的角落里与小妹妹逗趣,没发现一位打扮时髦、派头十足的小姐走进来又出去。那位小姐走出布料店时,还在跟同伴抱怨:“这里贫瘠极了,不管是商品还是客人,都土气极了!城里的小姐们可不会那么没有规矩,我们无时无刻都保持优雅。”
在外面等待的是一位长相斯文、中等个头的先生,他的脾气似乎很好,听到那位小姐的牢骚,还笑着劝说:“卡罗琳,你太严格了。若是始终都端着一副端庄的样子,那可真就太无趣啦!”
“依我看,这里的小姐们都很可爱。这儿的也美极了,风景如画,空气清新,比伦敦舒服多啦。”那位先生感叹道:“我真想在这里置办一座宅子,以便随时逃离伦敦可怕的空气。”
“那么你打算在这里置办些地产吗?”卡罗琳小姐急忙问。
他的姐妹虽然看不起乡下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梅里顿附近的确适合长住,尤其她看重的是家族很该置办下田产了——这会使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得以提升。
宾利家族来自英格兰北方某个工业发达的地区,前两代经商获得了数额很大的财富,但这对于宾利小姐而言,仅意味着她能到不菲的一定数额的嫁妆,远不如兄弟拥有自己的田产急切。
只要宾利先生置办下土地,她们就真的从富商巨贾一跃成为拥有土地庄园的绅士阶层,或许还能获得王室的敕封。宾利小姐总是看不起人,自诩为出身高贵,可实际上,她也只能在乡下人面前显摆地位了。要知道宾利家族的财富来源于经商,她和她口中讥笑的那些不体面的商人其实没有地位高低的本质区别。
卡罗琳·宾利很急于说动她哥哥置办田产,完成父亲的夙愿。这事对于尚未出嫁的卡罗琳小姐尤其重要,若是宾利先生果真成功,不仅她哥哥会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真正的绅士,她自己也更有机会嫁给真正的贵族——当然,这也得托赖于她足有两万英镑的嫁妆。
但她的兄弟,宾利先生是位好脾气又随遇而安的性格,很不耐俗务,购买田产的难度和麻烦对他而言简直大破天,他仍旧像以前那样回答:“暂时不。”“不过我们可以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好庄园出租,以便于我们可以在社交季结束后有个好地方消遣。”
卡罗琳小姐意兴阑珊,对于梅里顿这个乡下地方产生的那一点好感也不见了,她抱怨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我们在伦敦待着不好吗?明天赫斯特家还要举办舞会,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们也得按时出席。”
卡罗琳·宾利很不乐意去姐夫家,主要因为赫斯特老夫人是个极善于吹毛求疵的老太太,明明赫斯特家只剩一个空架子,她还总爱挑剔宾利姐妹的出身。
“如果你买下庄园,我们就可以请姐姐回来居住,赫斯特姐夫必然也愿意,他又不是长子,早该搬出来了。”宾利小姐还不死心,仍旧劝说她的兄弟。
可宾利先生像是被什么迷住一样,看向某个方向呆住了眼。
“查尔斯?查尔斯!”宾利小姐不满的叫唤,“你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吗?”
宾利先生眼看那个曼妙的身姿走进商店深处,不由得为不能再看那张美丽的脸庞而叹息。
但宾利小姐顺着看时,简早已就不在原地了。
宾利先生有心想进去结识那位美丽的小姐,又担心太过莽撞无礼,只好按捺住,“卡罗琳,你刚才说什么?”
宾利小姐只好重复之前的话。
宾利先生眼睛一亮,显然高兴极了,他说:“我们在这附近租下一座庄园,也可以邀请路易莎来住。这真是个好主意!她必定是这附近的小姐……”
卡罗琳挑起细细的眉毛,问:“什么小姐,查尔斯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镇上的教堂吧,达西说会先到那里拜访那位牧师先生。”
“达西先生?”宾利小姐捂住嘴,禁不住埋怨哥哥说:“查尔斯,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太失礼啦,怎么能让达西先生在那里等我们呢?”
卡罗琳一边紧张的摸摸头上用羽毛、蕾丝和缎带装饰的宽边帽子,一边扭头张望,寻找教堂的尖顶。
她的哥哥喊冤:“昨天晚上我告诉过你,可你一心在舞会上跟人谈笑。”
宾利小姐像没听到似的,仍旧怨怪他:“那今天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应该重新告诉我。”
距离教堂并不远,但宾利小姐执意要坐在马车上,宾利只好又等她上了马车,被留在马车上的贴身女仆连忙帮小姐抚平长裙上的折皱,给她打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