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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不甘。

不拜,父王那温润的笑意却像是剐人的刀子,剐得他浑身皮肉生疼。

尴尬,别扭,纠结……

种种情绪于心中混在一处,抱团儿翻滚,一时间岳贤便木着肿了五道楞子的脸,捂着左肋处的剑伤僵在了原地。

“见了陛下不叩拜……”靖王岳灿挑眉不冷不热地盯了岳贤须臾,终于放下酒杯,缓缓开了口,“难不成在等为父给你摆毛皮垫子?”

“儿子不敢。”

父王的自称自本王又换回了为父,岳贤心底不争气地涌出一抹喜意。

父王眼中的深意他懂,略作犹豫便顺着父王的意思,识时务地屈膝跪在了地上,叩拜,“岳贤叩见皇上,恭祝皇上圣安。”

这一跪,便是彻底认了输。

木着脸,不见喜怒地盯着额头触着手背的岳贤,直至那张被扇歪了的脸上渗出了细汗,岳煜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金口:“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外道。”

若当真无需外道,叩拜之前便能拦下,自然也不会任人带着伤在地上跪了那么久。

不过,贵为君主,天生便有让人吃了哑巴亏还得叩谢圣恩的资本。

岳煜稳稳地坐着,假模假样地嗔怪:“三哥也是,贤侄身上带着伤,何必迫他给朕行这虚礼?”

“陛下,您这侄子先前被猪油蒙了心,尽做了些不着调的事,平白让人看了咱岳家人的热闹,别说他只是受了些小伤,便是他骨头断了腿没了,这一拜也必须要拜……”温雅的目光转利,岳灿看着岳贤,“自家人虽无需拘这些小节,然,国礼不可废,心中万不能没有君臣之义,否则外人不光会看笑话,也会在心底里寻思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教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