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鸿谢过恩,小半个屁股坐满了整个绣墩的凳子面,掏出一封揭了火漆的信,双手捧着:“请皇上过目。”
岳煜挑眉:“沈澜清。”
好嘛!果然又是我。
沈澜清眼角跳了跳,接了信呈给岳煜。
岳煜左手拂过右手手腕,面无表情地斜睨沈澜清,意味甚深长。
以前怎么没发现吾皇这么难侍奉?
不紧不慢地拆开信……
夹江竹纸?
沈澜清捏着信纸扬了扬唇角,眼观鼻鼻观心地将信纸摊平在御案上,顺手用他觊觎了很久的田黄冻石镇纸压住信纸边缘,指腹不着痕迹的抚过镇纸上的梅花浮雕,垂手退到岳煜身后。
刚才趁机看了一眼,信的抬头是镇北将军廉骥,落款是定西将军姚定安,上面加着姚将军的私章。
这样一封信由弄权弄到被圣上清算至死的殷老狐狸踩着关城门的点儿呈上来,不知道要捣鼓什么幺蛾子。
按理说,他殷家好不容易站下的那颗独苗儿,应该不舍得往边军里送啊!
沈澜清下意识地去看岳煜……的后脑勺,前世并未听过关于这封信的风声,显然是被压下去了。
果然,岳煜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颇耐人寻味地问了一句:“殷卿,此事可曾通禀过摄政王?”
“回陛下,臣见着此信便忙不迭地进了宫,尚不曾通禀过摄政王。”殷鸿作势抹了把汗,看着侍卫宫人们欲言又止,神态隐含着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