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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隆恩……”殷鸿老泪纵横,满面感激,哭声带着颤抖,连连叩首,“老臣……老臣……叩谢……圣恩。”

帝王自御座上起身,沿着丹陛,拾阶而下。

玄色龙袍贴着颀长的身姿,随着沉稳均匀的脚步轻摆,衣袂上金色绣边于满目朱色上画着道道弧线,或尊贵,或耀眼,或冷漠… …

沈澜清始终垂着眼,冷眼静观衣袂划着弧线离开视野,玄色衣袍下摆静止于殷老狐狸之前。

须臾,下摆上扬,沈澜清略微抬眼,帝王笔直的背微躬,缓缓俯身,单手托住了殷老狐狸的手臂。

或许只是瞬间,吾君的背便又笔直如松,然,沈澜清心底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丝大不敬的旖念。

“方才那刹那,陛下甚美。”唇微微翕动,一声传音直接送入帝王耳中。

呵!好大的胆子。

岳煜心中轻笑,面不改色地收回托着殷鸿的手,清冷的声音里总算夹了一丝关切:“老来丧独子,其间哀痛自是无可名状,殷卿 无需如此强撑……”

“旧都守将温盖已将殷瑜殓入棺中,着人护送归京,如今便停在白云观中。”

“殷卿且先回府,着人迎殷瑜灵柩归家,置办丧事吧。”

无上的荣宠,谢不尽的圣恩。

殷大学士再次跪伏于地,叩了再叩,直至帝王再次将他亲手扶起,这才颤颤巍巍退出了御书房。

不动声色地支开了殷大学士,岳煜又面无表情地叹惋了几声,在诸卿连连劝慰中,不疾不徐地开始连番任命。

一道道圣谕示下,虽有出入,却也与沈澜清心中估测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