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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硬壳缓缓龟裂,复又恢复如初,更添了一层细密的釉。

想那作甚?便看清了,想透了,又如何?

二十年相伴,吾君始终独坐玉宇,未曾卸下一次伪装,露出半分心意,不过是信不过罢了。

波平澜静,清俊温和的眉眼笑意盈然,唇角、眼尾讽意分明。

不该想的,无需去想。

只需记得,今世,在吾君心里,他不过是吾君一新宠便够了。

今世便让他恪守本分,再不越雷池半步就好。

熬心费神,吃力不落好的事,前世做了二十余年,够了。

滴水击在金砖上,细弱无声,却清晰无比地钻入了沈澜清耳中,拉回了漫游的思绪。

抬眼偷觑帝王,吾君神情未改,唇角甚至扬着微小的弧度,平静地凝视着跪伏在地的殷鸿,缓缓开口:

“殷瑜自幼伴朕读书习武,深得朕意,却不想尚不及弱冠之年便被逆贼所害,着实令朕心痛……”

“昔日朕之伴读有四,不足半年却已去其二。”

“岳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然,其父却已然替他操办了一场足够风光的葬礼。”

“殷瑜忠贞义胆,代朕前往阵前招抚被逆贼蒙蔽的兵士,却被逆贼斩于阵前,当厚葬。”

“殷瑜……”

“谥孝平,追封一等伯,以侯礼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