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巫洛离他远远地站着。
这倒不是他担心君长唯再次拔刀,是他习惯了与其他人保持着遥远的距离——除了面对某个人。
“还魂草。”
师巫洛言简意赅。
“如果小师祖没有在那里,你根本就不打算制止葛青炼化神枎。”君长唯放下大葫芦,肯定地道。
师巫洛不做否认。
君长唯皱眉,没对此说什么,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你知道神枎炼成的邪兵能引来天外天的上神?”
这次师巫洛终于回答了:“枎木为骨,可搭辰弦。”
“辰弦?”君长唯念了一遍,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南辰弓?天外天的有人把主意打镇四极的神器上去了?”
师巫洛微微颔首。
君长唯低低咒骂了一声,沉吟片刻:“最近山海阁的一些人不怎么安分,左梁诗不知道在筹划什么,我不怎么敢信他。你来了也好,小师祖那边你看着点,我得把鱬城的事查一下……小师祖说的怀宁君,我得查查到底是天外天哪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他不像天外天的人。”师巫洛忽说。
“你确定?”
君长唯一惊,以师巫洛的性格,说出“不像”,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不是”了。
师巫洛默默地点头。
许久,君长唯摇摇头,“掌门让我转告你,万事谨慎。他也觉得这件事背后不仅仅是天外天在出手。”
天外天、空桑百氏、太乙、山海阁、巫族……
明面参与这么的,已经有这么多人了,站在幕后的又还有多少呢?
君长唯望着潮起潮落的沧溟海,过了半晌,想起某件事,他猛地回过头。
“今天就别去找小师祖了……”
背后空荡荡。
师巫洛已经走了。
君长唯沉默片刻,朝溱楼的方向缓缓地拱了拱手……小师祖啊,我确确实实是想替您拦一下人的。
此时,溱楼。
雅间里,陆净正在给秀美的舞女写诗,左月生本着不能白花钱的心态,正在给姑娘讲流放时的见闻,不渡和尚正在大肆算命……可谓是群魔乱舞,仇薄灯一个人喝完了一壶昭离酒,慢吞吞地持起第二壶,继续斟进白玉盏里。
罗衣《孔雀台》弹过好几遍,惊奇地偷眼看他。
这漂亮公子好酒量。
为了便于姑娘们趁客醉多哄银两,溱楼的“昭离”酒后劲极强,常人三四杯酒醉得能把五旬老婶看成天仙。结果红衣少年一个人喝完一整壶酒,依旧好端端地斜卧着,半点洋相都不出。
“怎么停了?”
正偷看着,少年突然抬眼瞥来。
“继续。”
罗衣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低头继续弹,仇薄灯继续一个人喝酒。
弹着弹着,罗衣就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