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殊死(14)

就像申睦说的,天衍帝把每一方土地都分割得固若金汤,强攻任何一地都免不了久攻不下民困兵乏,但若真的能得西凉之钥,就代表他彻底破开辛涧对他的封锁和围堵,以此撬动天下,转劣势为优势,狠狠扼守住中境、西境的大门。

书中兵法,经验方略,巢瑞等老将军可以教辛鸾,可飞天一招,神来之笔,非用兵奇才不敢设想,非兵者之王不敢大胆炮制。

辛鸾声音带出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咬牙:“此计风险重重。”

申睦傲然冷笑,“但也令人向往。”

辛鸾稍稍冷静了些,威严地抬起头,直视申睦:“可将军漏算了一条。西凉之钥位于西境群山之北,你要如何跨过西境雄山险塞?”

“殿下,我已经说了,不是我漏算了,是先帝漏算了。”

墨麒麟不动如山地看着他,眼里犀出的冷光,让世上任何人都无法拒绝,“我南境军昨日不欲取此路,是因为没有您,但我南境军今日可以取此路,是因为有您。”

说着山一般高的男人忽然在辛鸾面前“轰”然跪倒,字字铿锵,“臣墨麒麟,请殿下登坛称帝,借道西境,一统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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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吾这事儿……”

渝都,小院,天色已晚。众人议事已毕,邹吾叹息一声,缓缓说起,“起因是为了个姑娘争风,才和那少年荆南有了拳脚冲突,当时在场其余人作证,荆南并没有重伤迹象,是那孩子回家睡了一宿才突发了意外。”

小院里所有大人都皱起了眉头,何方还问:“致命伤在哪里?”

邹吾:“仵作验尸说致命伤在脑后,是剧烈撞击所致,小卓自己的说法是他并没有打过他的脑后,应该是荆南从山上滚下来自己磕到的。”

“那脑后这事儿有人证吗?”徐斌问。

邹吾无奈摇头:“当时一片混乱,没人说得清楚小卓是不是砸过那孩子的后脑。”英俊的男人愁眉不解,很是歉然,“说来是我疏于管教了,才让小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众人盘坐于内院与厦子,分分合合地团出一圈,此时有人偷眼去看辛鸾的反应,结果他一直垂着头,抱着一盘点心,不知心思在何处,只咀嚼吞咽个没完。

徐斌主动开口:“既然小卓说过没打过他后脑,那这就是证据的模糊断裂之处,反正死无对证,下山城白水巷荆家是嚒,我去亲自劝说道歉一下吧,尽量私了。”

辛鸾咬了口杏仁酥,邹吾忧虑地暼了他一眼。

何方归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总不能见死不救,“是,多封些银钱给那人家。毕竟少年争风斗殴谁也不是有意痛杀谁,小孩子年轻气盛,已经折了一个,总不能再折一个。”

辛鸾吞了条梅花烙,邹吾忧虑地皱起眉头来。

就当一众位高权重之人盘算着如何能消弭那户人家的怨怒,把这件事压到最小,把小卓保出来的时候,“咣当”一声,申豪解剑拍在地板上,木质的板架狠狠颤了两颤!

“殿下您就不说一句话嚒!”

辛鸾吓得一抖,捏着桃子酥的手一哆嗦,那粉润的桃子酥“啪”地一声掉在了地板上。辛鸾眉头一皱,却没有抬头,俯身从地上捡起那桃子酥,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回盘子里,抬头:“你想让我说什么?”

没想到申豪却怒气冲冲,指斥道:“殿下亲裁大政,威严光辉,立足根本就是举德政,肃威刑,可今日却眼见幕中臣僚公然寻觅逃刑逃罚之法。您如此宽纵,那我叔公未寒的尸骨又算什么?您如此坐视不理,任由臣子走旁门左道,还不如直接就给卓吾来一道特赦,还显得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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